“师父，我带小师弟过来了。”

齐恽“吱呀”一声推开避月居不远处另一个小院子的木门。楚应晚本来跟在齐恽身后，闻言抬头，看见院子里有一个穿着宽松道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在舞剑。

男人招式利落，长剑宛若游龙出海，灵气四溢，四周林木萧萧，落了一场翠绿色的生灵雨。

道人听到声音，剑尖回转收势，手一抬，树叶又回到了枝头。

此人正是夫夷当代掌门昭明道人，舞的是他独创的渡月剑，剑招繁复却不失灵动，一探一刺进退从容，剑影交错中可见自然变换，相传可斩月光，渡万物。

昭明还是个实打实的木灵根，医术不亚于剑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枯木逢春，见微知著。

齐恽的剑术和医术都传自他。

男人转过身来，是一副端庄正直的相貌，鼻梁高挺，没有留胡子，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温和的眼睛，天生一对上扬的唇角。

“都进来坐吧，咱们师徒三人一起吃个早饭。”昭明对站在门口的两人说。

“小恽，你去趟厨房，把早饭端出来，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在院子里吃。”昭明对齐恽说。

楚应晚被昭明带着坐在了树下的小石凳上，面前是一张质感温润的石桌，斑驳的树影卧在桌面上，微风拂过，一片叶子飘到了茶杯里。

“夫夷山收徒与其他玄门不同，稍后我会与你细讲的。”昭明道人愣了一下，笑着挑出了叶子，起身又倒了三杯茶，拍了拍身侧老槐树。

桌子上的树影晃了晃，碎金似的阳光落在茶汤里。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昭明，你叫我师父就好。”

“师父。”楚应晚规规矩矩。

“嗯，好孩子。”

“小恽跟我说过你的身世，我是都知道的。”

齐恽将早点餐具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昭明和楚应晚则顺手摆了碗筷。

“夫夷山收徒除了首徒是由做师父的自己选的，其他都是徒弟自己找好了和眼缘的师弟师妹报上来，师父若没有意见，就可以领到山上来了。”昭明一边调料汁，一边对楚应晚解释道，还抽空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齐恽。

“若是徒弟不开口，做师父的这辈子就只能有一位弟子。”

“这小子从小就不爱说话，闷得很，五师妹介绍来的好苗子没一个合他的眼缘……我一直担心这渡月阁最后会落得个人丁凋落的下场。”昭明将调好的料碟递给楚应晚。

“这是湘水附近的口味，你尝尝，不喜欢就换。”昭明推过来一碗粉。

楚瑛的祖籍在楚地，楚应晚却没有遗传他的口味，只尝了几口，和楚瑛做得差别不大。

“我原来也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师弟师妹，他说不是……昨天才知道是真的不是。”

昭明道人一直笑呵呵的，不似严师，更肖慈父，齐恽这些年应该过得不错，楚应晚咬了一口旁边的包子，味道还可以。

“师弟很好。”齐恽放下筷子，在一旁补充。

“师兄也好。”楚应晚接上。

“好，师兄弟间就该如此。”昭明看起来特别高兴，一双眼笑出了几分狐狸的味道，“我刚才测了一下小晚的灵脉，极好的火灵天赋，和你的伴生火灵根倒是很像……”

楚应晚淡定地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松菇汤，鲜香爽口，顺滑软烂。

齐恽右眼一跳。

“所以，小晚入门这段时间就交给你带了，顺便再精进一下你的朱雀火。”昭明道人眉眼弯弯，将象征身份的玉牌放到了楚应晚手上，十分放心地说。

“师父这段时间要和五师妹下山一趟，有事可以用水镜联系我，我尽量及时回复。”昭明利落地将需要对接的一摞文书从广袖拿了出来，一个响指就送去了避月居。

“这些是交给你的，还有一部分在你二师叔那儿，不懂就去问他。”昭明显然不是第一次将工作甩给徒弟，流程相当熟悉。

“小晚，你师兄要是欺负你，你就去隔壁知因阁找你二师叔，或者去水镜阁传音给我，等师父回来帮你教训他。”昭明的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兴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