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半宁不知道和周林熹说了什么,她们一对视就开始憋笑。
詹苔无奈地摘下耳机,语气里透着一丝嗔怪:“别笑了,快告诉我你们在笑什么!”
“我知道了半半的一个秘密。”周林熹笑嘻嘻的。
“没有,”秦半宁也笑,“半半没有秘密。”
詹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有一种感觉,现在的半半,快乐得仿佛会溢出来,于是她的唇角也扬了起来,抬眼却见到走进来的南椋月。
该如何去形容呢,一玻璃窗的夜色前,灯光落在她脸上,那副眉眼看向她的时候。
银河就那样哗啦啦倾泻在她心头。
“南老师?怎么来了。”周林熹从绳索上跳下来问她。
“今晚没事干,走着走着就在这里了,然后就想进来看看。”南椋月回她。
她脖子上挂着黑色的头戴式耳机,穿了件小章鱼的长袖T恤,外面套了条宽大的牛仔蓝卫衣外套,看着很柔软。
她靠在了詹苔身旁的墙上。
“今天Dorfabend不和桠阳去喝酒了吗?”詹苔小声开口,假装很随意的样子。
她不喜欢南椋月了,才不要一直往她身边蹭蹭。
“我决定以后不喝酒咯,”南椋月脸上又添了熟悉的孩子气,“至少到C1前都不喝了。”
“而且今天桠阳要去见一个朋友,我就不去打扰她了。”她补充。
“好啦好啦知道了,看你能坚持多久。”詹苔笑她,“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也打羽毛球?”
她其实听到周林熹问的对话了,但是她就是想再听她讲一遍。
“我不会,真的一点都打不了。”南椋月摇摇头,“其实我想去树屋看看的,想到你们在这里就顺路过来看看。”
“树屋啊,”詹苔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去了,不知道万万和桠阳已经改动了那里多少,“树屋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没什么变化,但是那次大雪过后压塌了一部分。”
“这样……”詹苔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偷偷瞟了南椋月一眼,干脆沉默。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
“詹老师。”
“嗯?”
“和我一起去森林吗?”
“现在?”
“就现在。”
那天晚上的九点钟,詹苔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南椋月,看着她温和的,仿佛只裹住她一个人的眼。
世界是失焦的,唯有她,唯独有她清晰明朗。
那一句话说出来,就好像她在耳边低语:“我们一起趁着夜色逃跑吧。”
“好啊。”她不再想迟晚的夜色,不再想心动与否的揣测,她只是顺着心头那片如同青苔斑驳蔓延的,潮湿的爱意,说了自己不再会遗憾的字句。
詹苔并肩和南椋月离开时,看见身后周林熹鼓励的眼神。
夜空黑沉,今晚或许多云,繁星隐没在雾霭之间。她走在南椋月身侧,两人肩头的布料摩挲着,很近。有一两瞬,她的手蹭到了她的指尖。
她们没有如往常一般牵手,氛围却已经太过暧昧,她的视线被模糊着的黑暗吞噬,只能看见礼堂窗子里透出的黄色灯光,和路边几盏亮白的路灯。
詹苔听见礼堂里传来鬼哭狼嚎的歌声,被吓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今晚礼堂有选卡拉OK的周末活动。
“我室友今天就选的礼堂唱歌的活动,”南椋月很自然地起了话题,“但是她唱歌真的是很吓人,跑调跑得不成样子。”
她记得南椋月的室友是个胡萝卜发色戴厚重眼镜的女孩,不过那个姑娘好像在学校里并不受欢迎:“你室友?我记得她,但是唯一印象也只是我觉得她的发色很漂亮。”
她们悄悄越过礼堂,越过学校的界限,走进了高高的草丛,森林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