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詹苔冲他们点点头,挥手告别。城堡和Forsthaus在两个方向。
树林里的风声让她平静下来。
然后她很迟钝地意识到:诶?!秦半宁为什么和朱寄郁说这个事啊?为什么朱寄郁立马就跑来了啊,他们俩之前有什么交流吗?!
詹苔:[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jpg :P]
她回到房间之后,禹琳正在桌前写德语作文,她看见詹苔时愣了一下:“怎么了?”
“被一个神经病歧视了。”詹苔很累,身心俱疲,在床上瘫了一会儿后,坐起来和禹琳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禹琳给出很冷静的建议:“这种应该写投诉信吧,写给校长或者应该有机构管。”
秦半宁也在维尔达的女生群里发了消息。
半只柠檬:【我和詹老师今天被那个五年级的欠小孩歧视了】
皖(舒皖):【?Lucia?】
枝桠小鹿(鹿桠阳):【真是活久见了,Wehrda也有纳粹余党了?】
皖(舒皖):【那小孩脑子有点毛病的,我之前在餐桌上也被她阴阳过。她当时就坐我旁边,然后故意很大声的吧唧嘴,被校长夫人批评之后就说:中国人就是这样的啊。】
我吃吃吃吃吃吃谷(杨思禾):【那这怎么搞,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苔上雪:【我倒是有录音。】
枝桠小鹿(鹿桠阳):【录音不行。按理说在德国未经当事人允许就进行录像或者录音是违法的。】
皖(舒皖):【给校长写投诉信,越长越好,把所有事情经过都写完整,然后说你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伤害,第二天跑到他面前哭。】
门口有响动,禹琳听见敲门声去开了门,是鹿桠阳。
“hallo hallo,詹老师呢?”
禹琳指了指里面的床位,鹿桠阳往里走了几步,看见坐在床上的詹苔:“詹老师,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的。”詹苔对她笑笑,哭过之后那抹笑只是略有一丝勉强。
“别放在心上,”鹿桠阳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到时候让那个小屁孩在礼堂所有人面前给你们道歉。”
“嗯!”
她的心脏酸酸软软的,像被浸在温水里。
之后她戴着耳机在床上和秦半宁打语音直到凌晨,给校长写了封几千字的邮件,梳理了事情完整的过程,附上了照片。
“Id Banning sind der Meinung, falls hier in Wehrda unsere Menswürde nicht gewahrt werden kann, dann gibt es keiige Gründe, hier zu bleiben oder lernen.
Wir bitten, dass Lucia in aller ?ffentlichkeit sitschuldigt,und sie mehr Rassismus Problem verhindern k?nnen.
Mit Freundli Grü?en
Zhan Tai”
[我和半宁一致认为,如果在这里,在维尔达,我们的人格尊严得不到保障,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留在这里学习了。
我们请求Lucia当众道歉,并且请您阻止更多的歧视问题。
致以诚挚的问候
詹苔。]
她哭泣,不是因为她受到了侮辱,而是因为她所爱的,她所尊敬的东西被人践踏,甚至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可是她懦弱,她笨拙,她思前顾后,于是再不能反击,像犹豫迁徙的候鸟被大雪压垮。
有什么一片潮湿,她摸了摸脸颊,用手背蹭掉如同海洋的泪水。
2:26am 邮件发送
她偶尔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
窗外月光皎洁如水,詹苔看着明亮的月色,突然想起长椅上那只死去的旋木雀,没有任何伤口的。
她不想做那只旋木雀。
“长椅上,有一只旋木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