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丞相冷哼:“野人一样,这般不服管教。萧珩,你仍觉得我的担心多余?”
“遥儿便是这样至情至性,看着与京都格格不入,其实错的……岂是遥儿。”
温丞相皱紧了眉头:“我原以为你聪慧过人,不必我多说什么。萧珩,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幼稚?朝堂之上瞬息万变,岂容你像个柔弱男子一般犹豫不决!”
萧珩摇头:“变的不是学生。老师,当年太学之中,您教我的第一句话我始终记得。”
“百姓为先,君王次之。”
“不过匆匆十几年,老师已然忘了吗?”
温丞相怔愣片刻,终究没再开口。
萧遥生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客栈便吩咐江拂吩咐下去,半个时辰后回京。江拂看出她心情不好,连忙领命离开。萧遥进了客房,见薛衍舟正倚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书,忍不住扑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薛衍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萧遥的情绪。于是放下手中的书,抬手轻抚她的背。
“阿遥?”
萧遥闷闷嗯了一声。
薛衍舟软下身子靠进她怀里:“可是委屈了?”
萧遥呼吸停滞片刻,把脸埋进了薛衍舟的脖颈。
“我不喜欢京都。”
“衍舟,咱们走吧,离开京都……去哪儿都好。”
她仍努力克制着情绪,说的小心翼翼,像是请求一般。
说完又自己否定:“对不起,我只是说说,衍舟你别在意。”
“我们离开。”薛衍舟坚定开口。
“……衍舟?”
萧遥抬起头,有几分错愕的看着薛衍舟。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坚定的说出离开的话,萧遥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却见薛衍舟眉眼温和的看着她。
“去做一对野鸳鸯……阿遥不是说过的?”
萧遥终是没忍住,在薛衍舟面前落了泪。
野鸳鸯要做,可惜两个人一病一伤,想走也急不了,回到京都后就在王府里养伤。
至于温丞相定了什么罪,温府又是什么下场,还有那些勾结的官员有没有抓到……两人都不大感兴趣。
萧珩曾经几次派人来请萧遥入京,也都被她以养伤的名义拒绝。
温相倒台在京都是件天大的事。
不说我朝建立至今从未有过丞相入狱之事,便说温相在这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门客学生数不胜数,遍布整个朝堂。每天都有官员被大理寺提审封府的消息,一时之间朝堂内外人人自危,生怕下一秒被大理寺找上的人就是自己。
温丞相之事并未公开审理,以至于京都传闻,温家是因为得罪了永安王才落得如此下场。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褒贬不一。
萧遥对这些流言并不在意,却受不了京都那些官员都把她当做了救命稻草,整日堵在门口求见,江拂这几日在王府门口守着,劝人劝的嗓子都哑了,一见到萧遥就是一副怨念深重的样子。
眼看着过了大半个月,京都这场风波仍没有半点要平息的意思,江拂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
晌午过后,萧遥与薛衍舟携手在花园里散步。
京都入秋后,早晚都有些冷,只有下午这会儿阳光足些,薛衍舟能离开屋子在外面走一走。
只是经过这一遭,身体大不如前,像是回到了萧遥刚入京那会儿的样子。走一会儿就会气喘,几乎都是萧遥把人抱进花园,走几步在亭子里歇一歇,再把人抱回来。
萧遥每天看着薛衍舟那么多汤药一碗一碗的喝下去,身子却不见什么好转,说不心急是假的。可谢书怀至今未归,太医院那些太医更是没法医治薛衍舟的病症,萧遥毫无其他办法。
好在虽然未见好转,却也没再严重。
倒是长了点肉……虽然……
薛衍舟倚在亭中看湖里的残荷,萧遥忍不住往他腰上瞟。
衍舟以前也不怎么爱动……但是也没见他腰腹发过胖啊……难不成是她做的菜比较合口,才让薛衍舟肚子圆了些?
萧遥觉得自己想的没错,正洋洋得意,却远远听到了江拂大喊大叫的声音。
眯眼看去,就见江拂飞奔到两人跟前,一开口……萧遥就开始憋笑。
这人嗓子哑的,比鸭子也好不了几分……
“将军啊!!薛主事啊!!!快给小人做做主吧!!!”
萧遥看向薛衍舟,见他也一副憋笑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阿拂,你这嗓子是被谁毒哑了不成?”
江拂悲愤。
“将军!!!属下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