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节律快得惊人，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滚烫的、鲜活的生命力，仿佛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温年的手猛地一颤，像是被那灼人的温度和剧烈的心跳烫到了一样，条件反射地就想缩回来。

可顾凛川的力气大得惊人，五指如铁钳般死死地扣着他的手背，让他动弹不得。

他被迫将手掌贴在那个男人的心口，感受着那颗为他而失控的心脏。

“感觉到了吗？”

顾凛川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震得他耳膜发麻。

温年僵硬地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灼热得吓人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只有一片近乎失控的、汹涌的暗潮。

“我需要你才能入睡，这是事实。”

顾凛川直视着他，像是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但后来我发现，我睡着的时候想抱着你，醒来看见你我会安心，看不见你我会烦躁，别人靠近你……”

他说到这里，话音顿了一下，扣着温年手背的指节，骤然收紧。

“……我会嫉妒得发疯。”

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贴着温年的耳朵说出来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温年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运转。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的那片风暴，听着他一句句剖白心迹的话语。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滚烫的石子，投进了他那片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的心湖里。

睡着的时候想抱着他……

醒来看见他会安心……

看不见他会烦躁……

嫉妒得发疯……

这些词句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网，将温年牢牢地困在其中。他无法思考，也无法挣脱。

他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掌心下那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心跳，和自己胸腔里那颗与之共鸣，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这些，” 顾凛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像淬了蜜的毒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缓缓地渗透进温年的四肢百骸，“都和我的病无关。”

“这是本能。”

他看着温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色泽淡润的嘴唇，眼底的墨色，愈发浓稠。

然后，他一字一句地，为这段从错误开始的关系，下了一个全新的，也是最终的定义。

“温年，”

“‘需要’变成了‘想要’，”

他松开了钳制着温年手背的手，转而捧住了他的脸。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冰凉的脸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最后变成了……”

夜风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那颗在温年掌心之下，为他而狂跳的心脏。

顾凛川的目光，专注而深情，仿佛他的全世界，就只剩下怀里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