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希尔默默地收回了刀，一边的哈里沙原本很颓唐，现在却被这神秘的少年吸引了视线。

哈里沙刚才还打算等巴希尔放狠话的时候出来打圆场，其实他也觉得少年没说错，但是一来自己面子上磨不开，二来，王室成员的事情可不是平民可以随便议论的。他觉得让巴希尔给这人个教训也好，他现在心情不好，对周围的善意也有限。

然而事情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计，巴希尔一招就被敌人制服了，而在场的人都没看清少年是怎么做到的。

“巴希尔，你们下去吧，我跟他谈谈。”

巴希尔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犹豫，然而哈里沙的神色很坚定，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巴希尔他们走后，哈里沙对少年道歉，

“是我没管教好手下，如果对您有冒犯，还请多包涵。不过，您随便议论王储也不对。”

“不过，您刚才为什么出声呢？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么？”

“还有，您是谁？”

哈里沙的语气中显示出了足够的尊重，然而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的。

“我，我就是个小办事员，只是随便来这里喝一杯，一会儿就走。你就叫我路人甲吧，或者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都可以。”

“我没有想嘲笑你，只是你让我想起以前的我跟我的妻子，我第一次跟她表白的时候，也被她狠狠拒绝了，不过我那时候也太唐突，被拒绝也是应该的。”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也没有必须答应男人的请求的义务。特别是越好的女人就越有主见，越难追。”

自称路人甲的少年扭头看他，

“你也是这样的吧？”

哈里沙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

“您是成功了，可我失败了啊，被狠狠拒绝了。”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连她都拒绝我了，我以后还有什么希望呢。”

他抬头跟酒保说，

“给我来瓶酒，不，多拿几瓶，已经没有必须保持形象的必要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在极度的失望之后，哈里沙的心里生出了某种自暴自弃的感觉，他已经完全不想考虑以后了。

路人甲少年却对着酒保摇了摇头，

“给他来一瓶牛奶。”

然后对他说，

“你能喝牛奶吧？”

酒保拿了牛奶过来，哈里沙瘪了瘪嘴，

“现在的我不想保持清醒，我只想一醉方休。”

“还有什么牛奶，小孩子才喝这个吧？我要喝酒。”

路人甲给他满上牛奶，

“吵着要喝酒的才是小孩子，再说了，太好面子的你，不是小孩子又是什么。”

哈里沙能感觉得出来少年对他没有恶意，而且他说话的样子和口气像是亲密的伙伴，又像是兄长，透着一股成熟的，与他外表看起来不相符合的沉稳。

他双手捧着那杯牛奶，负气说，

“那她都拒绝我了，我还能怎样？难道要我跪下求她嫁给我么？”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委屈，又沮丧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开始胡言乱语，

“我可是第一次这么想要谁……却被这么无情拒绝了……我伤心了想发泄发泄不行么？我可是哈里沙殿下啊，我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她也并不特别！”

路人甲只是喝了口牛奶，没有作声。

“喂，你说点什么啊？！”

哈里沙忍不住开始迁怒，即使他心里清楚，不管路人甲是应和他还是反对他，都不是他想听到的话。

“你听起来有点恼羞成怒了。”

“我不了解你口中的那个女人，但你应该最了解。她特别不特别，只有你知道。”

“如果她真是个好女人的话，为什么你就不能跪下求她嫁给你呢？你自己的尊严和面子就那么重要吗？你甚至不肯为她低头？”

哈里沙心里一窒，硬邦邦地说，

“可为什么她不能先低头？为什么她不答应我的求婚？我只是犯了个小小的错误而已，她如果喜欢我的话，应该包容我的小错误吧？如果她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还要再去求她？让她再拒绝我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