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昭阳?”
皇后半信半疑地看向周沛一。
周沛一牵唇,面上装出后怕。
“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昨日那人血肉模糊,实在骇人。我倒是没想到,那人竟是礼王府的下人。”
闻言,福昌郡主强笑道:“下人手脚没个轻重,不过是想早些问出我那玉镯的下落罢了。”
皇后了然地点点头,一个奴婢的死活罢了,她并不在意。
看向周沛一,她道:“既然如此,昭阳便把人还给郡主吧。”
谁料周澜衣缓缓开口:“可是……”
她看向福昌郡主,道:“我怎么听说,昨日黄昏有人敲了皇城门外的登闻鼓?难不成那人就是礼王府的奴仆?”
闻言,皇后一愣。
登闻鼓在皇城门外,皇城内则是六部衙门,再往里走才是大明宫承天门。
进了承天门,再经过大明宫,才是嫔妃居住的后宫。
因着离得远,登闻鼓响起,莫说是后宫,便是大明宫也难以听到。
因此后宫众人并不知晓昨日城门外发生的事。
周澜衣去了趟长兴侯府,回来得晚,应当是在马车上听到城门的守卫议论此事。
周沛一看向周澜衣,只见后者说完那句话后,又神色淡淡地垂下了眸子。
“敲登闻鼓?”皇后皱眉反问。
福昌郡主神色一僵,“说是……说是有这么回事。但都是那刁奴小题大做,妄图脱罪的法子。”
皇后半信半疑地睨她一眼,但却没有细问,而是转而看向周沛一。
“昭阳,那人现在在何处?”
她语带不容置疑的命令,“与你无关的事,把人交与郡主吧。”
“多谢皇后娘娘!”
福昌郡主露出目的达成的笑,迫不及待地福身谢恩。
周沛一看在眼里,脸上不禁也提起笑来,温声道:“母亲,这人我怕是交不出来。”
话音刚落,福昌郡主忍不住面露急色。
“昭阳说笑了,那刁奴手脚不干净,还满嘴谎话,你千万莫要被他诓骗了!那些都不过是他为了脱罪的托词。”
“昭阳?”皇后眯了眯眼,“你莫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周沛一跟她本就面和心不和。
哦,当然面上似乎也没有多么和气。
因此皇后虽语气不善,但她并不慌张。
缓缓坐直了身子,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面露无奈。
“母亲息怒,并非我不听话,而是这人……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敲登闻鼓,段给使也看在眼里。”
随即她嘴角牵起一抹笑,看了看福昌郡主,又看了看皇后。
“他是阿耶的人,敲登闻鼓本就要上禀天听,人自然也被段给使带走了,女儿怕是无能为力。”
话音落下,福昌郡主肉眼可见地脸色大变。
皇后也是一愣,皱眉确认道:“人在段给使手里?”
周沛一笑着颔首。
福昌郡主稳了稳心神,忙道:“昭阳可否帮我,皇叔素来疼你,若你出面禀明实情,想必皇叔不会追究……”
周沛一似笑非笑,这福昌眼下还搞不清楚状况,以为他们姐弟做下的恶事能瞒过所有人。
可惜……
她管定了!
她状作为难,正要开口,谁知却听周澜衣道:“郡主急什么?”
她蹙眉,“若那奴仆谎话连篇,待阿耶查明自会下狱审问,你和阿姐此番并不合规矩……”
“澜儿!”
郑妃打断她,眼神示意她莫要多嘴。
这是皇后母女的事,与她们无关,没有好处,何必插手。
周澜衣闻言闭上了嘴,只是仍面无表情地看着福昌郡主。
周沛一见她神色冷淡,眉眼却一副正气,心下忍不住乐了。
又看向福昌郡主,只见她脸色难看不似方才,却一时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