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孩童受惊后,最荒诞不经的梦话。
凤栖宫内,皇后听完禀报,摔碎了一只玉盏。
她保持着沉默,但宫中的气氛却愈发压抑。
庆帝的御书房,同样是一片死寂。
他没有发作,也没有彻查。
仿佛那流言,不过是吹过宫墙的一缕风。
沉默,是比雷霆震怒更可怕的态度。
几日后,一纸明黄的调令,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一名面生的首领太监,捧着圣旨,出现在冷宫门口。
他华美的云缎官服,与此地的破败格格不入。
“圣旨到——”
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冷宫的死寂。
李承渊与洪四庠一同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皇子承渊,聪慧敏学,性资温纯。”
“着,迁出冷宫,入住太学偏殿静心斋。”
“为北齐质子伴读,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庭院内外,一片死寂。
首领太监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个瘦弱的身影。
眼中再无轻视,只剩浓浓的探究。
一道旨意,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承渊明白,这既是庆帝对他的试探与观察。
也是将他这枚棋子,正式摆上台面。
更是他挣脱樊笼,走向棋盘的第一步。
他平静地叩首谢恩,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儿臣,领旨。”
走出冷宫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八年的阴暗,在这一刻被尽数驱散。
他没有回头。
身后,是他的过去,是囚笼,是坟墓。
身前,是太学,是京都,是更广阔、更凶险的棋盘。
他一手牵着沉默的洪四庠,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袖中那把母亲留下的、破旧的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