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半空中有风吹过。
一道展翅而飞的身影,不虚于那轮广悬天边的圆月,只在无声张扬之际,显露出健壮完美的上半身。
一抹不代表羞涩的猩红燥热上脸。
刘茧的眼里,周围那片触手可及的世界,都已经开始有些重重叠叠,交杂大片虚幻。
“咳咳…”
他喘着粗气,张着嘴,贪婪呼吸。
源自于骨子里的求生意志,混杂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微风里,纠缠挣扎之下,非常突兀地,就还给了他一片意外的清净。
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充其量,也只能让这位能够清醒的认识到,眼下的局面,就是那第一次保卫战争中,受困于战争堡垒内的严氏翻版。
消亡死地。
无生困局。
“看来,我这下是必死无疑了?”
长发的手臂不再颤抖。
微微用力之余,还能把他从那种伏尸般的状态里,勉强转变为倚靠模样。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有什么资本,可以说服王银背叛组织?”
他曾幻想过自己的失败。
毕竟实力悬殊,一输一赢,也只在方寸之间。
但,由一位掘墓人,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给自己丢来最后一击。
这是其万万不能接受的。
刘茧很清楚。
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家乡。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脱离这个贫困、低劣、险恶、穷苦的家乡。
为此,自己甚至不惜改名,和条土狗一般,求人给自己一份资格,让他成为威武将军府上,一个时年两岁的小儿孙辈。
世上自有高洁人。
所以周湛来杀他,无所谓。
说句不好听的,也算是勉强高攀。
但王银算什么东西?
走狗。
比他更为低劣的走狗!
自己刚刚起步的卖祖求荣,人家一做,就做了大半辈子。
可就连这种人。
这种人!
都已经是蓦然反转。
某一瞬间。
刘茧只觉得,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在忍辱负重。
所怀的目标,亦是高洁傲岸。
唯有他。
发自心底的自私自利,卑贱至极。
一言一行,都好似那地沟里面最为低劣的蛆虫,惹人十分厌弃。
这种剥离与屈辱的感觉,让其不能接受。
也…不愿接受。
但这些都不再是由刘茧说了算了。
“我是掘墓组织的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