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最后。
他也只得低头俯首,垂下高昂的头颅,半跪于那一方斜顶之上。
“属下汪留简,听令。”
官大一级压死人。
只要他还在组织里面,还想着去借助组织的力量,就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环境,遵守组织里严苛的规矩。
等价交换。
不过如此。
“今,罢免汪留简组长一职,改为一级组员,权限福利,依次削减…”
王银的手上微微颤抖。
不知是因为寒冷,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举起令牌。
说话间,就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袖口处,直接翻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后者浑身包漆银色,上绘细小花纹,有如暗夜里华贵的翩翩公子,优雅而致命。
“呼呼…”
“咔。”
一手自是不容二物。
随着令牌坠落,还未及地的风声中,便已掺杂了拉开保险的机械异响。
然后,只趁着那眉头微皱的失神人,还未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之际,指上果断一勾。
“砰!”
子弹出膛。
超过五百米每秒的初速度,在相隔不过两米的距离上,显然是常人所不能躲避的存在。
“咳!”
一抹稠红落地。
纵使刘茧有所防备,可如此近切的距离,留给他的操作空间,并不算大。
他的瞳孔骤然涣散。
不久后,又像是延迟一般,再度重聚回来。
好消息是,他没死。
坏消息是,子弹附毒。
“咳…”
对于生命的热爱,与先前那一抹濒死的体验相互冲突,配合着自肩头向下的疼痛,搅动了刘茧脆弱的肠胃系统。
他试图强行遏制住,这种附着于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但不料。
在这个违逆本能的过程里,有些杂物顺着食道,跑进了他的气管之中。
“吓吓…”
代号“长发”的他颓然跪倒。
喉间胸口,阵阵无边的灼热,有如条条附骨之蛆。
前方的光线稍有黯淡。
仿佛乌云遮月,亮色全无。
“王田?”
如铁塔一般高壮的巨汉,一步步踏在那灰霾正脊之上,沉默无言,却又比脚下的喧哗聒噪,显得更为夺目。
阔剑九尺,布裹柄下一寸之外,两刃森然,寒芒点点辉耀。
“周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