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翎霜迟疑着点了点头。
……
两人简单吃了几口饭菜,便开始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组织陷入困顿之中难以脱身,至少在离开上海前,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再一次确认所有能用到的东西都带上后,刘棋看看时间还早,打算让翎霜先休息一会。
“等等,刘棋,再帮我个忙。”
翎霜翻出张信纸来,也不管这精致的样子是用来做什么得了,示意刘棋帮自己写封信。
“我念你写:陈老板本是北平名角,何必自甘堕落,与刘某争抢……”
刘棋看着墨水一点点染上自己为告白准备的信纸,听着那些暗示自己要求那位陈老板退出的话,忽然有些心酸。
原来这就是她的爱人吗?可惜这次见不到了,也不知是怎样一人,可……可配得上翎霜。
凌晨,两人扮作刘家买菜的佣人出了门,一路有惊无险溜到了火车站,上车前,翎霜才将信封,连同一把糖交给了一个卖报小孩。
汽笛呜鸣,带着翎霜前往东北。
好在有刘棋带着的钱财,舒斋那个包裹,也藏了不少钱财在衣服里。两人一路能打点便打点,还算顺利地到了东北。
一下车,刘棋便按照他们在车上商量的,叫人给他那位同学送了信。
至于理由,他带着一点点隐秘的欢喜,采纳翎霜的建议说是自己女朋友突发奇想。
等到那位小本龟子气喘吁吁赶来,见到翎霜后,脸上更挤出一大团笑来。
他指着那一辆明显规格不低,里面还坐着一位司机的轿车说道:
“棋君,你地女朋友,原(一声)来是和安格格,快请,快请。”
翎霜心下暗讽,自己的和顺安乐,可不就是叫你们这群人给破坏了,这人竟然还好意思喊自己的封号。
刘棋自从上车后,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
之前他还可以骗自己龟子只是瘦人胁迫,现在看来,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日本人的军官,呵呵……
刘棋这状态自然引起了小本龟子的注意,他转身询问后,刘棋刚要回答,翎霜安抚般将手搭在他手上。
“小本先生,阿棋赶路累了,精神不太好。”
“哦,原来这样。那我先送你们(三声)去宾馆休息(一声)?”
“那就多谢小本先生了。”
……
上海,
陈纫香在拿到那封信后,哭了几乎整整一个下午。待到夜幕降临,他才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这里他认识的只有梨园会的人,可这个时间,那些人都在自己家里过年,谁会去梨园呢?
转了一圈,他拎着好几坛子酒回来了。
黑漆漆的屋子并未开灯,他将自己反锁在昨晚睡过的房间里,拿起翎霜送他的那顶假发。
剪刀咔嚓,发丝悠悠飘落。
接着月光,陈纫香对着镜子将自己恢复成未剃头之前的样子。
“顾小姐……”
只是叫出一个名字,他便泣不成声,捂着脸瘫倒在地。
浑浑噩噩过了一晚,次日早晨,陈纫香早早从地板上醒来。
收拾好被自己弄乱的屋子,陈纫香对着镜子将假发戴在头上,接着将那封信最后几句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至于上半张,放在油灯里没一会便化成了灰烬。
他最后看了一眼二楼那间屋子,转身锁上了门。
正午的阳光灼得他眼疼,抬手阻挡时,陈纫香脖颈处闪过一个明亮的圆圈。
翎霜和刘棋在东北住了快半个月,总算取得了小本龟子的信任。
而小本龟子,因着这么长时间还未从刘棋那里得到他父亲的消息,对两人越来越“尽心”
“棋君,今天我们一块去骑马怎么样?”小本龟子边说边拉着刘棋往外走。
“小本先生,您就这么把我的男朋友带走不好吧?”
“和安格格,您来这么长时间,还未见过皇帝吧?正巧,他今日叫你去呢,我的司机会送你去见他。”
注意到翎霜的担忧,刘棋在关门时,悄悄对她眨了眨眼。
他们离开不久,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和安格格,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