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阿纳这么喜欢我,博洛耐茨暂时不会对我下毒手。他可能会针对你,你得步步小心!要是你因我有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在世上?”
东方有了一丝曙光,板屋里仍然篝火熊熊,兄妹俩一夜没合眼。婚期只有三天了,他们怎么能睡得着呢?鲁勾也弄知道妹妹的做法很危险,却又无法可想。他心事重重地取下挂在柱子上的弓弩,咬着牙,用蜡狠命地“呲呲”擦着弓弦。想不出解救妹妹的办法,他心如刀绞!妮娥硕薇看着阿哥的举动,为自己连累阿哥而深深自责,汩汩心泪流淌成小溪。两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
“你逃婚吧!死活有我担着。”沉默良久,鲁勾也弄突然说。
“鸡雏藏得再掩蔽,饿鹰能够找到它;羊羔跑得再快,饿狼能够追到它。我妮娥硕薇跑得再远,都不可能逃出博洛耐茨的手掌心。再说,事情因我而起,绝不能让阿哥一人承担!”
“你这样固执,可怎么办?你……你……”鲁勾也弄急得呼吸急促,话不成句。
“阿哥,你别着急!只要我们有防备,事情也许没那么坏。”妮娥硕薇喝了一口水,平静地说,“我们得先分析一下,博洛耐茨会做些什么,才能想出对策。”
“再快的箭我能躲过,再猛的刀我能挡住,妹妹不必担心我!”
“阿哥啊,鸟儿飞翔靠翅膀,马儿奔跑靠蹄子。如果我是鸟,你就是翅膀;如果我是马,你就是蹄子。保全你,就是保全我!”妮娥硕薇激动地说,“明弓易躲,暗箭难防!博洛耐茨老奸巨猾,我料想他只会暗下黑手。”
“妹妹说的对,知道他会下什么招,才好防备。”
“我们应该积极准备婚事,才能麻痹他们。”
“是,是。先准备婚礼,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陷入沉思,无语。许久,妮娥硕薇抓着脑袋瓜,说:“阿哥啊,我思来想去,需防备这些:送亲路上会有陷阱,你要步步跟紧娶亲人,踏着他们脚印走;酒水饭菜会有毒,忍饥受饿莫沾口;青棚门口要小心,绕道来把青棚进。”
鲁勾也弄佩服地望着妹妹,眼中掠过一丝欣喜,说,“你都想到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翻山越岭路程远,娶亲人会跨刀又挂弩,骑的定是彪悍马。你送亲得有匹好马,才能紧跟不舍!”
“可我们哪里有马呢?”鲁勾也弄担忧着说。
“没有马,我们可以借。我的人缘,加上阿匹的关系,应该没有问题。”
太阳跃出了地平线,又是一个艳阳天。兄妹俩扯着金线,各自忙碌起来。
鲁勾也弄跑了东边,跑西边,跑了西边,跑南边,东西南三方跑遍,没有借到中意的马。送亲迫在眉睫,马还没有着落,鲁勾也弄的心里,急得像有虫子爬。怎么办呢?只得继续奔跑。到了北边阿维艾皂家,他家的马有九十九,鲁勾也弄看了九十八匹,一匹都看不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马?”阿维艾皂摇着头问。
“还有没有别的马?我想再看看!”鲁勾也弄说。
“还有一匹大黑马,就是性子太烈,没人敢骑他!”
“怎么个烈法?”
“说起这匹马,生下三天能跨过栏杆,一岁能跃上房顶,见人又咬又踢,无人能驾驭它。”
“我能试试吗?”
阿维艾皂疑惑地望了鲁勾也弄两眼,小心地拉出大黑马。此马高过鲁勾也弄的肩膀,健壮结实,毛色黑缎一般光滑,眼睛像两只铜铃,蹄子像一对酒盅,直竖两耳,“噗噗”喷着响鼻。
“太好了,就它!”鲁勾也弄看到如此好马,兴奋得眼睛发亮,激动地走向大黑马。
“担心!慢慢试着来。”阿维艾皂紧张地说,“万一踢到你,不是闹着玩的!”
“不用紧张,我没有怕过马。”鲁勾也弄有些自豪的口气。
阿维艾皂摇头说:“年轻人就是自信。听说过你骑术不错,但要驾驭它恐怕有难度。小心无大错!”
“马儿乖乖,听我指挥!”鲁勾也弄没有回答,他微笑着走到马前,轻轻拍了拍马背,捋了捋马鬃,爱怜地说。
马儿打着响鼻,立刻前膝跪地,温柔地望着鲁勾也弄。鲁勾也弄找来马鞍、辔头和缰绳,套好马,哼着山歌,昂首骑在马上,踏着夕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