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我不欺负人。”
江煊温和地笑,其中的脉脉温情能将凝固的气氛一扫而空。
他不忘看向程梦真,眼含怜悯:“更不可能欺负Raye。”
真可怜,好像又得让她操心了。
怜爱是一方面,在坦白前也已预知程梦真的为难,江煊依旧坚持这份为己谋利的自私心态,不准备放弃。
你会怎样回答好朋友的问题呢?他忍不住好奇。
毕竟和不怀好意、占着“好朋友”头衔尸位素餐的他相比,陈诗如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诗如,学长请我喝咖啡呢。”
不再用沉默回避问题,程梦真扭过头,露出一个灿烂到能把人灼伤的笑,“这种免费蹭一杯的活动,我肯定要参加的呀。”
然后双手合十,拜托她:“抱歉抱歉,不要因为没带你生气——”
看似天衣无缝的演技,裂痕出现在何处只有两个当事人明白。
“我干嘛要生气。”陈诗如放了心,“你们两个人约好就行。”
在她看来,江煊的确不会“欺负”程梦真。
陈诗如的认知里,江煊虽然聪明,但是个十分愿意被程梦真使唤的冤大头。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半路折返附在程梦真的耳朵上:“学长要是真的性情大变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想办法削他。”
在江煊意味不明的注视下,程梦真胡乱地点好多下头。
也不能……说是对她不好吧……
——可能有点太好,产生超出友谊范围的情感。
当晚,程梦真在心力交瘁中早早入睡。
梦里面,她干脆地答应了江煊,Remedy的成员和学校的朋友齐刷刷发来贺电,所有人在棉花糖般又甜又蓬松的氛围里走向大家一起包饺子的美好结局。
……美好个鬼!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第二天,程梦真提前一刻钟抵达。咖啡馆的装修很有氛围感,暖橙色的欧式风格即便放在初夏也不会显得燥热,反倒有股沉静的书卷气息,相当适合年轻人拿起一本杂志、或者捧起一小盆花装模作样打卡一下。
她婉拒服务员的引领四处张望,觉得靠窗的座位更适合自己。
结果,在阳光最好的位置,江煊笑眯眯地对她招了招手。
程梦真的心一沉。
他来得比她还要早,是在期待什么吗?
可她已经决心做那个败兴的人,这点决心在此刻仅仅因为过多的猜想摇动。
茶香袅袅,入喉微苦,就着糖度较高的贝壳马卡龙刚刚好。
本该是调动多巴胺的绝佳搭配,程梦真却只能食不知味。
“谢谢,放在这里就好。”
江煊笑盈盈,偶尔饮两口咖啡,比起自我满足更在意她的体验:“再过会儿就是饭点,要是能合你的口味就好了。”
酸甜口的北非蛋,覆盆子和松饼的搭配恰到好处,多于饭量的鲜嫩鹅肝和牛肉覆盖餐盘的三分之二则作为主食。
他好像铁了心让程梦真先吃饱,借着消化美食时那股懒洋洋的劲儿切入正题。
然而,在合宜的轻语慢言里,伴随舒缓的音乐和淡淡的热气,她甚至说不出“卑鄙”两个字。
就像是为了警醒自己,程梦真放下刀叉,对暗潮汹涌的一味试探感到厌倦:“学长,我们说好了今天以谈话为主。”
演出时紧绷,演出以外的时间尽可能地寻求舒适,这是程梦真的人生信条。
“我做过这种承诺吗?”
他笑了笑,“Raye,我只说了请你喝一杯咖啡。”
程梦真举起茶杯,作为证据回敬:“那这是咖啡吗?学长也没有履行这个承诺吧。”
“好吧。”江煊叹气,“真是输给你了……”
不知为何,每次他发出叹息,程梦真都觉得心上传来怪异感。
“所以,Raye,要和我划清界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