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借着熟面孔畅通无阻，一见她便再也不掩饰真实的内心，磅礴怒意让面容扭曲到令人觉得陌生。

“程梦真，是不是你做的好事？”顾思伍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拎起她的衣领。

颇感莫名其妙，上一秒程梦真躲过了他的突然发难，下一秒陈峻帆三步变作两步上前，狠狠将他的手打离。

“你跟Raye提过你在学校做过什么吗？自己没有本事应付，过来迁怒给完全不知道的人，未免太无能了吧？”

他毅然挡在程梦真面前，话语中的讥讽意味尖锐到有如针刺，“怎么，Raye像你一样造谣生事了？上回她只是把你做过的事放出来给大伙儿看，这次呢？”

陈诗如拿着鸡毛掸子警惕地跟鼓手并肩。

没见过这张招人恨的脸，孟颖初默默活动手腕，让刘文浩担心起她故意伤人后的代价。

“……你就见不得我一点好？”

经过陈峻帆的提醒，顾思伍想起自己在程梦真面前将Remedy以外的生活捂得严严实实，语气稍软，仍然来者不善。

他有硬来的前科，程梦真倒也不意外。“我做了什么吗？”她平静地询问，“我确实让你社死了一回，不过你脸皮够厚。能让你跑到这里来，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吧？”

刘文浩宽容道：“你先说，说完我们再考虑报不报警。”

“……”顾思伍恨恨地瞪了众人一眼，“就算不是你干的，肯定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哈。”程梦真笑出声，声音骤然一昂，夺过陈诗如手里的武器突破人墙，“你出轨造谣在前，我还没发火呢。你还好意思送上门？不是讨打是什么？”

鸡毛掸子被她舞得虎虎生风，带着浑厚的力道鞭向顾思伍。

他抬起手闪避，却因为穿着短袖增加了受力面积，在一声一声“哎哟”中让裸｜露的双臂留下红痕。

放在过去，程梦真或许会生出鉴赏之心。

但是，“她已经看过更好的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应该不是你！是别人！”

“我希望我们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了。”程梦真放下鸡毛掸子，指着他的胸口隔开安全距离，盛气凌人，“毕竟你真的很差劲。”

他摸了摸手臂，笑着阴阳怪气：“江煊不差劲不就行了。”

“他怎样，我怎样，都跟你没关系。”打蛇要打七寸，程梦真毒舌起来能让人口腹含血，“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但应该挺棘手吧？没见你过破防成这样，也是长见识了。”

顾思伍脸色一变，右手差点抬起，直接被程梦真远距离拿鸡毛掸子捣了一下大臂。

她就像拿着电棍的典狱长，肆意地上下打量，再流露出嘲讽：“气势汹汹过来，结果没找到罪魁祸首，白跑一趟。劝你珍惜时间，说不定明天会更糟呢。”

“……哼！”

打发完顾思伍，程梦真往椅子上一坐。

利益受损的男人最容易撕下伪装，娘胎里带出来的嘴脸一览无余。而程梦真最不能忍受的是，明明她才是债主，顾思伍却好意思来兴师问罪。

“不行，我也想发个小作文。”越想越气，她拿起手机，“发在我自己的朋友圈里面，还是匿名，我看谁找我。”

当晚，程梦真因为苦闷感多喝了几杯酒。不仅有啤的，还有烈性的鸡尾酒，混起来喝更容易醉。

她喝醉后的酒品跟当天的心情有关。陈诗如决定趁早把她送回学校，便由陈峻帆叫了代驾。

两人一个坐副驾，一个在后面看住神志模糊的酒鬼。

“咦？终于想起我了。”

酒鬼看见新消息，把手机屏幕凑到主唱眼前，“诗如快看，这讨厌鬼给我发信息了！之前就跟死了一样！”

屏幕贴在眼前，陈诗如想不看清楚都难。

是江煊。他问程梦真白天顾思伍是不是去了Maria's Kiss找她麻烦，有没有受伤。

程梦真举起手机，好像它是神剑：“我才不会受伤！我可是勇者！”

副驾驶座上的鼓手尴尬地看一眼司机：“不好意思，她年纪小，容易嗨。”

开车的是个阿姨。“无论年纪大不大，是男还是女，最好都少喝酒，对身体不好。”她开始说教，“我看你们几个也不像小混混，不要仗着出来上大学没人管，就出去瞎玩……”

程梦真趴在驾驶座后背：“姐姐，我想打一下语音电话，我们可以等一下再聊天吗？”

一句“姐姐”说得司机心花怒放。“行。小妹妹，你是该报个平安。”

“我不是小妹妹，我大三了，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