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翎最后停在一处清雅别致的竹屋前,倾斜的屋檐缀着小巧可爱的风铃,微风飘过,一阵叮当叮当,声音宛如山涧清泉,清脆悦耳。
这里是玉清峰的灵气中心,蕴养着无数天地灵物,许是闻见了熟悉的气息,仙鹤在空中盘旋两圈,翅尖划开云絮,倏地敛翅俯冲,围静翎轻转,唳声清亮,满是欢悦。
“大白,好久不见了。”静翎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语气柔和:“我走的时候你还很小,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
“咯!”大白激动地啼鸣,声音悠久绵长,如果是在远处一定很美妙,可惜这是在她耳边,静翎给震麻了。
“理解一下耳朵敏感的可怜人类吧,你在这么叫下去,我迟早都要聋了的。”静翎无奈地叹了口气,视线从大白身上转移到屋内,刚才大白的叫声这么震天动地,屋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她这师傅看来是打定主意不想理她了。
不告而别一百年,换做是她也要生气的,静翎摸了摸下巴,决定试试她小师妹惯用的方法。
她迈进竹屋时,便感到一片冰天雪地的寒冷,寒气瞬间裹住周身,指尖泛起细霜,下一秒,澎湃灵力如银线直射而来,她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躲,任由那股纯粹至极的灵力打在自己身上,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
“你是不是傻了,为什么不躲?”楚栖云从房间走出来时,艳丽的眉毛拧成一团,说话时声线比往常沉了一度,下颌线绷着。
静翎没有半分害怕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生气时原来是这个模样,还挺新鲜,许是因为师傅从小到大的溺爱,让她即使面对这种状况也没有对方真的会把她怎么样的想法。
她冲楚栖云露出个笑容,讨好道:“若是师傅打我一下就能解气,那我心甘情愿被师傅打。”
“油嘴滑舌。”楚栖云甩了下袖子,坐在木椅上,他嘴上说得绝情,眉头却略微展平了,显然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生气。
静翎心上一喜,得寸进尺地走到楚栖云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揉捏起来,气息紧贴在他耳边道:“好,我油嘴滑舌,薄情寡义,那师傅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逆徒好不好啊?”
“别贴着我,出去耍了百年练得挺好啊,什么时候见你嘴这么甜过。”楚栖云毫不掩饰地白了她一眼,转过去故意甩开她的手侧对着她。
静翎也是服气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峰主不愿意来玉清峰了,这脾气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啊,哄不好根本哄不好!
“那我走?”她尴尬地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装作要走的架势。
“你赶走一步试试!”楚栖云瞪了她一眼,双手抱胸,终于抬起尊贵的眼,给进屋许久的静翎分了些目光。
“不是很能耐吗,自己出去怎么还瘦了”他蹙眉道。
有种瘦叫师傅觉得你瘦,静翎勾起唇,故意抬杠道:“不是不打算原谅我嘛,我瘦了关你什么事。”
“丑!”楚栖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上下打量她一番,诚实地说:“想留在玉清峰,就把自己吃胖点,瘦的跟个猴子一样,粗鄙。”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打魔族撞坏了脑袋,楚栖云的审美着实有点……不可描述,他喜欢显眼的东西,越显眼越好,比如他身上这件大红大绿花棉袄一样的衣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风格,这样猎奇的衣品,即使是他惊艳绝伦的脸也拯救不了。
“是是是,师傅说得对。”静翎完全没被打击到,敷衍地应和。
她弯腰坐在楚栖云旁边,故意偏头看他的脸,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别扭地说:“看什么。”
“看师傅,把缺了一百年的脸看回来”静翎弯了弯眼睛,见他红了的耳朵尖便彻底放下心来,他已经完全不生气了。
“师傅,一百年不见都不想我吗,怎么一上来就喊打喊杀?”静翎靠得更近,见楚栖云没有反抗,掌心更是得寸进尺地环在他的腰上。
“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做什么。”楚栖云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不适应地动了动,见她没有放开的趋势,便只好红着耳朵无视。
“我哪有喊打喊杀,你干了啥没点数吗,我不给你个教训,难道等你跑到天涯海角彻底找不着了再发火,那有屁用啊。”楚栖云说到这个就来气,“不让你下山,你就给我下药偷跑,没良心,小白眼狼。”
“哪给你下药了,是你喝醉主动放我下去的,师傅你不能因为断片了就污蔑我,我比窦娥还冤啊。”
静翎矢口否认,她确实计划在酒里下点安眠药的,结果根本不用,三杯倒的酒量,一壶下去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真白瞎她还特意准备了药。
“不可能,你没在酒里下药我怎么可能醉得那么快!”楚栖云绝不承认自己和徒弟拼酒输了这件事,一定是下药了,不然他的脸面往哪放?
“师傅你也太坏了吧,明明就是你酒量不行,我这还有你断片的影像呢,怕你不承认,我还特地录下来了。”静翎从灵囊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石,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