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瑜?”
凡星声音高了几分,眼圈瞬时间发红,她不明白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为何还要哄着自己。
“丹瑜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去寻你的玉石?”凡星大声质问,恨不能自己替他受了这寒凉的病痛。
“自身难保?丹公子他怎么了?”
忽然门口传来邹瑶的声音,她神色慌张薄唇微张,不敢相信凡星此时所说。
再隐瞒也无意义,墨流尘不带波澜道:“丹瑜在峚山有难。”
只听“嗵”的一声,邹瑶足下不稳斜趔在木门上,险些摔倒,从屋外听到动静的顾老头急忙奔了进来,将她扶起。
短短几日,墨流尘一行人便生诸多变故,朝露消逝转瞬间,世事已成梦中梦,凡星依稀记得前些日子前他们还聚在一起画鬼面,剪彩纸,互相呛声,而现在这院中却支离破碎......
丹瑜下落未可知,小锦为了救自己踏上寒烟之途,墨流尘寒症复发气息奄奄,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而此刻莫要说深恋丹瑜的邹瑶,就连这顾老头都已经颓了些许。邹瑶扯着门扣站稳脚跟,焦急道:“我要去寻他。”
凡星缓缓将墨流尘的手放入被褥,转身坚定的看着邹瑶道:“我与你同去。”
“不可!”墨流尘忽然立了身子深咳几声:“咳咳咳......不能去!危险!”
凡星神色换了换,轻松道:“玉石因我而丢,我自然要亲自去寻回它。”
“笑话,万兽林你都过不了,还妄想去峚山?”顾老头突生怒意,对二人直言加以斥责,他深知凡星入了万兽林会有何下场,纵使将他老命夺去,他也不会让凡星去送死。
凡星知道顾老头担心自己,更是知晓自己没那么大本事,可是如今如果不这么做,她就得眼睁睁的看着墨流尘死,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源”字,此事因她而起,即使胜算不大她也要拼上一拼。
可面对顾老头,她自是不能因为自己固执的选择而叫他担心,只能再一次瞒着他了。正想着,忽然见杜芝清端着一碗药汤进了门,他小心翼翼深怕将那药汤撒出来,边走边道:“万兽林可去,但不是现在去!”
说完他将汤药碗放在卧榻边环视众人道:“要去寻墨兄真身,必须得带上他本人,那玉石离自己肉身近了,说不上也会自行感应到仙灵和肉身融合。”
“杜芝清?”凡星见他在自己身侧娓娓道来,懵忡了片刻,而后想明白,也许墨流尘也将事情尽数告知了他,此时也不好详细打问,凡星便又回到了方才之事上。
“不是现在,那应该何时去?”
杜芝清思忖片刻,道:“墨兄需身子好一些才能行动,否则未到万兽林,你我几人便都要命丧兽口。”
凡星倏地昂起头,有了一丝生机:“他还能好起来?”
杜芝清眉角微微蹙了蹙,道:“痊愈是不可能,只不过须得天天泡进冰水中,泡上十来日,兴许能好一些。”
凡星瞬时蔫塌,面上尽是不快,先不说十日后他能否与众人一道去那万兽林,就这些日子泡冰水也是要生生扒了他一层皮。
“没有其他法子?”凡星探问。
她知晓杜芝清医术高明,能给自家爷爷续命多年,说不上也能救治墨流尘。
“没有”干脆利落。
显然杜芝清是真的没有办法,否则喜欢挑战疑难杂症的他又如何不说出救治的法子,可是虽说泡冰水痛苦至极,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想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捷径。
凡星复而转头看向墨流尘,他如同那霞云间隙的一丝辉光,在寒气冰冻肺腑之际还不忘努力露出自己最为常态的表情,即使病态缠身仍是没有半分邋遢的模样。
凡星将眼眸转向卧榻前那暗阁上,上面挂的画幅早已不知去向,暗格显显露在外面......就是在那个暗格中,她丢了墨流尘的玉佩,害他致此!盗走玉石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