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有子桑越的温度。
……
几天后,张忱翊子桑越和夏鸢三人动身去了暮城。乘船一路向东,包袱行李也不多,一路上山清水秀春风拂面,如此行舟,也逍遥自在。
张忱翊出了船篷,手里还抱着千诚琴。见张忱翊出来,子桑越就放下船桨任船顺着水漂。船下江水泛起好看的涟漪,偶有飞鸟掠过水面,细长的脚如同点睛,给这画布似的水面点上一点灵气。
“闷蛋,我给你弹琴。”
“嗯。”
夏鸢坐在船篷里看了一眼张忱翊,调笑道,“你怎么对子桑这么热情,图谋不轨?”
“这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师姐别乱说。”
“那你要弹什么,高山流水不成?”
“才不是,是我写给闷蛋的曲子。”
“写给我的?”
子桑越惊讶,还有些惊喜。
“嗯,你听。”
张忱翊轻抚琴。琴声悠扬流畅,时而激进宛若江海浩荡,时而平静宛若细雪温润,时而清新宛若春风舒爽,时而干净宛若明月清亮。
有的只是琴声。
曲罢,张忱翊小心翼翼地看了子桑越一眼。他在谱曲时有意避开了和风华那些曲子相像的地方,可最后出来的成品,却还是有一点点相似。他就生怕子桑越听出来,然后再次想起风华。
“好听吗?”
“嗯,好听。”
张忱翊开心地笑了。一旁的夏鸢似乎闻到了什么的酸臭味,她一言不发放下帘子睡觉,留两个男人在山河拥抱之中“谈情说爱”。
“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有,叫《与越》。”
“是,我的越字?”
“写给你的,当然是你的越字。”
“隔墙有耳”,夏鸢现在忽然感觉自己很多余。
同时,也开始回想徐白鹭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子桑越的心突然开始砰砰乱跳了,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喜悦表露出来,咳嗽了医生,说了句谢谢。
“以后再弹给我听吧。”
“好啊,听你的。”
子桑越又笑了。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自张忱翊来了之后,他的笑容多了很多——尽管第一眼见到他,还是会觉得他拒人千里之外。
张忱翊摸了摸怀中的剑穗,突然就有递给子桑越的冲动,可转念一想现在给也许并不妥当,于是只好又收了回去。
这个时候晚风还很凉,越往东走水流也越快,几人正好赶上临海小镇的梅雨季节。
三人到达暮城时,是个下着雨的黄昏。暮城多雨,一年四季都是连绵的雨,似乎不下个肝肠寸断不停歇。
暮城不大,小到一条江就可以养活所有人。它坐落在梦湷江畔,满城都是枫树。到了秋天,便有满目的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梦湷江养活百姓,酒也脱不开梦湷江。暮城有种名酒叫梦湷吟,也是百里闻得见的香。它是酒,但很少有人会醉,因为它是用果子酿的,于是常常被暮城的人们用作开胃酒,当然也有不在少数的人直接把它当做水来喝。
常下雨,这里的空气就都是水汽的味道,人自然也温柔,似乎在这,不管男女都如细雨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安静儒雅的气息。
此刻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和兰阳一下雨就着急忙慌不一样,这里人们习以为常,街上依旧热闹。姑娘们撑着油纸伞在街上漫步,摊贩也不像兰阳那样大张旗鼓叫卖,反而悠闲地在檐下轻声细语的聊着天。雨滴顺着长长的檐角流下,滴在青石板路上,给石板路也蒙上了一层清澈的水洼。灯笼的光映在水中,火红的颜色就像颜料,和水混在一起,被人们过路的风搅动,晃晃悠悠,像喝醉了酒。
“真美啊。”
几人并肩而行,走过一个摊子,一股浓郁的香味传了过来。张忱翊循味儿而去,发现有个做芝麻团子的摊。香味诱人,张忱翊索性买了很多,边走边吃。
“你买这么多也不怕吃撑。”夏鸢拿一边吐槽,一边把手伸向了张忱翊的芝麻团子。一口下去:“哎真的挺好吃的,子桑你要不要尝尝,你不是最喜欢甜的了吗。”
子桑越还没说话,张忱翊倒是先应了。
“闷蛋,你之前跟我说你不喜欢吃甜食。”
“是你太傻看不出来好不好,子桑说他不喜欢甜的你就信啊,那改明儿他说他喜欢你你岂不是也信了?”
“师姐你是不是铁了心要开我俩玩笑?”张忱翊还嘴,不过他并不生气,还有种莫名的小开心。子桑越叫了声夏鸢,其中有些责怪。不过要是仔细听听,也能听出别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