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蛋你怎么来了,有事吗?”张忱翊抹了一把汗,笑道。
“想叫你去吃早食。”
“那走吧,我回来再收拾。”
子桑越无奈:“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啊?”
子桑越回头关上了门。
“难道你要穿着内服去吃饭?”
快四月了,山上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张忱翊在屋子里也不讲究,穿得极其随意。
少,而且随意。
“我都忘了,你等一下我。”
然后钻到了屏风后面。
子桑越则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到了落脚之地。
他刚坐下,就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剑穗。他小心翼翼拿了起来,然后做贼一样又放回了原位。
“是要送给谁吗?”
莫名不爽。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地上也有很多剑穗,都是半成品,做工很粗糙,显然是不满意被淘汰掉的。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不知怎么想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拿起一个,揣到了怀里。
“闷蛋。”屏风后传来了张忱翊的声音。
“怎么了?”
“太累了,不想弄头发。”
子桑越无奈摇了摇头,迈过地上一堆东西,走到了屏风后面。张忱翊手里拿着黑金发冠,坐在镜子前抬头看着他。
“换发冠了?”
“嗯,这是张家的冠。”
“很配你。”
“真的假的?”
子桑越把张忱翊的头发散了下来,温柔地给他梳顺,然后熟练的给他盘了起来。
“我倒想问你是真的累,还是只是想让我来给你戴冠。”
“想让你给我戴冠。”
怎么这就承认了?
“这次你给我梳头发了。”
“我并不是想娶你。”
“我当然知道。”张忱翊看了看铜镜,抓住了子桑越准备从他脑袋上拿开的手:“我就是想说,以后我的发冠能不能都是你给我戴?”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没有能给我戴冠的亲人了。”
子桑越的心突然酸了一下。
“都说及冠要长辈戴冠赐字,可我没有家。所以我二十岁的时候攒钱去店里买了个二十文的冠,但一直也没有戴,后来就扔掉了。所以,你是第一个给我戴过冠的。”
“不觉得吃亏吗?我并不是你的长辈。”
“你怎么也算是我师父,我前辈,有什么亏的,就当我晚了一年及冠吧。”
“那为什么以后还要让我给你戴?”
“如果以后你要离开,我还有把你留在我身边的理由。”
“如果我想走,一万个理由都留不住我的。”
“这一个就够了,你要是走,我就每天披头散发扰你清梦。”
子桑越笑了笑。
“走了,吃饭。”
张忱翊抬手摸了摸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