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半晌过后。
“闷蛋你说!是哪个前辈把这么毒的鸟给驯服的!”
完了,醉了。
“不知道。”
“那你说第一个喝鸩酒的人会不会很害怕!”张忱翊打了个滚,“要是我我就害怕死了!万一运气不好真直接归西了多惨!”
“……”
“热!热死我了!”张忱翊正撒泼,却被子桑越翻王八一样翻了个面。
抬脸,就正好对上子桑越的目光。“闷蛋——”他拉长了音,撒娇一样唤子桑越,“我要喝酒!”
“你醉了。”子桑越轻轻从张忱翊手中拿过空了的酒坛,有几滴酒顺着坛口流下来滴到了张忱翊脸上。张忱翊也没有意识到,子桑越只好无奈地给他擦掉。
“我没有!谁说我醉了!”
子桑越“同情”地看着他。
张忱翊听子桑越没有回应,一定要证明自己没醉,“我,我还会唱歌呢!你听啊,我唱给你听!”
“呃……歌词是什么来着?唔……”张忱翊迷迷糊糊不知道在说点什么,死活想不起来下一句,就不唱了。子桑越刚想把他扶起来,却被半梦半醒的他直接环住了腰。
张忱翊流浪了许多年,风餐露宿又是孤身一人,所以没有安全感。他睡觉的时候就喜欢抱些东西在怀里,平日里,他就抱些软的衣服或是床被,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可现在这鸩谷可没有床被,能抱的似乎只有树干和子桑越,然后迷迷糊糊的他遵循了本能,果断选择了子桑越。
“闷蛋!”
“嗯?”子桑越也不挣脱,任张忱翊像孩子一般死死的环着他的腰。
张忱翊的声音软了下来:“我要你讲故事……
“我不会讲故事。”
“故事都不会讲,你好无趣……”
“……”
“我就要听!”
“……念诗如何?”
“不要,你念什么都像是经文。”
子桑越可不知道该怎么哄这个醉了的张忱翊,他不会讲故事,那些波谲云诡波澜起伏的故事他一个都没有听过。无奈之下,他只好想了个法子。
“我唱歌给你听吧。”
“嗯,好……”
晓梦惊觉时,孑孑无人伴。
窗外枯枝烂,俯身拾落花一瓣。
薄雾漫天,恍然如梦。
愈寒。
鸩谷中只剩了他的声音,声音低沉平淡,在张忱翊的耳畔轻绵缭绕。张忱翊好像睡着了,子桑越刚松了口气,却被张忱翊捂住了嘴。
“别唱了,你跑调了。”
子桑越一时只想把张忱翊从山上扔下去。
“好难听……”张忱翊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面临着被子桑越扔下去的境地,轻轻拿下了捂着子桑越嘴的手,又抱住了他。他埋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闷闷的,子桑越也没有听清。
“嗝!还是我唱吧……”
云垂之时,朦胧见你。
烟波过处,淡然如水。
心头百花碎,入梦拂两行清泪。
酒无人焙,痴盼君归。
张忱翊还是抱着子桑越,可能是因为找到一个可以放心拥抱的人,他格外安心,死死抱着不愿意松手。子桑越也不推开他,还轻轻的理了理张忱翊有些凌乱的额发。
鸩鸟又开始鸣叫,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来,铺在地上。
和在黄泉时一样,子桑越忽然心中一动。
是幻觉吗?
子桑越看着张忱翊的脸,一时间竟无法移开视线,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了。
直到张忱翊梦呓中哼唱一句,子桑越的心猛的一跳,他才意识到方才那阵心动是真实的。
“芸芸蜉蝣世,何求?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