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过来!”
刚脱手的云天听到召唤,一下飞到张忱翊手中,叮当一声脆响,云天和冰杖又一次激烈碰撞,冰与火在两锋处相互交融,相互对抗,形成一道美丽的光。
子桑霖收了冰杖,冰晶瞬间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不错。”
“那是。”张忱翊气喘吁吁地收了剑。虽然费力,不过好歹接下了两招。
“你还不赖。”子桑霖走近张忱翊,刚想摸摸他的头算赞赏,结果眉毛却被火扑了一下。
“哎哟——”子桑霖吓了一跳,忙去捂自己的眉毛。
还好,只是一个小火苗。
“你这臭小子还想烧我的眉毛?”
“嘿嘿,我就闹着玩的嘛。”
“不跟你计较。”子桑霖吹了吹胡子,冰杖又变成了拐杖。“南山宴就好好玩吧,结束了记得来找我。”
“放心~”
子桑霖回了正阳殿,弟子们还沉浸在刚才的对决中议论纷纷,张忱翊则拉着子桑越匆匆离开,直奔鸩谷。
两人走在高悬空中的厚重石桥上,脚下就是清澈的湍流,水从空中坠落,落地时却没有想象中的巨响,反倒静默无声,和下面的河流汇聚到一起惬意地流淌。四面都是千仞石壁,偶有松枝从夹缝中挣扎而出,宣告着生命的顽强。有一座被红漆粉饰的亭子翼然临于石壁之上,隐隐可见几只色彩繁纷的鸟栖息在檐上。山谷中安静极了,入耳只有鸟鸣声,初绽的花与风声,还有两人走过涓涓细流的温润之声。
走过石桥,绕过郁郁葱葱的树木,两人眼前出现一棵鸩木。树干乌黑粗壮,枝肆意向上生长,枝头上开满了淡蓝色的花。花瓣长而软,有风吹过就随风摇曳,像舞女的水袖一样婀娜多姿。树干周围堆满了酒坛,红色的布封着口,却封不住清香醉人的味道。
两人一走近,就有鸩鸟扑棱着翅膀朝两人飞来。张忱翊被扑了个正脸,羽毛抖了他一身,吓了他一跳。子桑越则不然,他是那些鸩鸟的老朋友了,伸出手臂,有鸟落在上面,亲昵地用翅膀蹭着他的脸。子桑越温柔地摸了摸它们的羽毛,任它们在耳边唧唧啾啾。
一阵折腾,张忱翊总算摆脱了那些鸟,他拍了拍身上的羽毛:“呼,这些家伙还真是烦人。”
“你是客人,它们自然欢迎。”子桑越一扬手,鸩鸟便飞了出去,落到树枝上,又一阵欢快的鸣叫。
“哪有这么欢迎的,弄我一身毛。”
的确,张忱翊的头发上还有一根淡蓝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子桑越伸出了手,张忱翊却躲了一下,子桑越无奈,轻轻拿下了张忱翊发上那根羽毛。
“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呢。”
“怎么,很怕我?”
“倒不是怕你,就是觉得哪儿怪怪的。”
子桑越没再回答,走到树下,拿起一坛酒,递给了张忱翊。
“能喝吗,毒鸟酿的酒?”
“试试就知道了。”
“我要是一口下去不省人事了你可得负责。”
“放心。”
张忱翊也不顾忌,一口饮了半坛。鸩酒入喉不辛,温润的很。酒碰到喉咙,柔软的清香瞬间渗透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体内绽放出了花。
“……这是酒?”
“是。”
“我喝着一点酒味都没有。”
“……”
一会儿有你好受的。子桑越想。
张忱翊似乎觉得不够,挑战一般喝完了剩下的半坛,可还是没有味道,他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就放下了酒坛。
可当他走近鸩木,只觉得口渴,周围除了鸩酒也没有其他解渴的东西,再加上鸩酒也不烈,他就又拿起了一坛。
“不是没有味道?怎么又拿一坛?”
鸩酒初入喉,和果酒一样淡,不过毕竟是鸩鸟酿的酒,虽然毒性全无,总还是要有些独特之处。一坛入喉,饮者会觉得口渴,再加上没有解渴的东西,只好不停来喝鸩酒,直到醉为止。
“渴……”
子桑越也坐到树下,陪着张忱翊一起。张忱翊痛饮,子桑越却只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
“酒要像我这么喝才痛快,闷蛋你太姑娘气了。”
“如你一般,世间再好的酒也索然无味。”
“你这就是不懂我的潇洒。”
“慢一点也未尝不是一种潇洒。”
“嗯……有道理。”
子桑越的剑穗在地上舒展开,流苏亲吻着草地,和花一起静静听两人言语。张忱翊瞥到那根剑穗,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子桑越注意到,轻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