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如此强大的女人怎么看上自己的。难不成是因为她看起来最好欺负吗？

秦空渺盯着玉简看了很久，还是决定翻身下床，抓起墙角那把钝得几乎砍不动柴火的铁剑。那是她后来在栖云涧的铺子里买的。不算锋利，但是对她这样的新手也够用了。

“三千六百次……？”她犹豫不决地举起铁剑，剑锋在月光下微微发颤，“一、二、三……”

数到第一百二十次时，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

“容师兄……”她趴在地上，狼狈地抹了把脸，不知为何想起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大师兄，欲哭无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答她的只有山间呼啸的风。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秦空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起床了。她只来得及合眼半个时辰，就被刺耳的晨钟惊醒——该去青霄峰做日常训练了。

挥剑，又要挥剑。三千六百次……

清晨的冷风刮在脸上，痛得秦空渺龇牙咧嘴。她像个陀螺般拿着剑甩个不停。有那么一瞬间，真想丢下铁剑，跪在任清来面前说自己不练了。

可每当这个念头浮现，眼前就会闪过任清来那双冷漠的眼睛——“剑峰不养闲人”。

今天才第一天，忍忍吧。起码得撑到一半进程的时候再投降，现在放弃的话，连半途而废都算不上。

日落西山时，秦空渺终于完成了挥剑和负重跑的训练。她拖着灌铅般的双腿来到后山空地，开始练习玉简上记载的身法。

练了一天，秦空渺才发现，任清来并不会盯着她练习。但是她可不敢偷懒。渡劫期的大能想惩罚她这种弱鸡都不费吹灰之力，还是安分守己练习好了。

可是到现在她也就早饭吃了两个肉包子而已，好饿……

在地上躺着抱怨了一会儿，秦空渺又自己爬了起来。这青霄峰整个山头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也怪吊诡的。

幸好她现在住在栖云涧，那里还有点烟火气。

“左三右四，退步转身……”她翻开剑谱，喃喃念着口诀，却在一个简单的腾跃后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碎石上，顿时鲜血淋漓。

剧痛让视线有些模糊。秦空渺蜷缩在地上，痛得有点麻木了。突然很想念穿越前的世界——那里虽然没有飞天遁地的仙术，但至少不会有人逼她背着石头爬山，不会让她在累到吐血后还要洗碗做饭赚灵石……

“哭什么？”稚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睁眼，是任清来那张小脸。

虽然是个萌萌的娃娃脸，但是这个视角看还是太女鬼了……

秦空渺浑身一僵，慌忙坐起来用袖子擦脸。任清来站在她面前，月光给那张稚嫩的脸镀上一层冷银。

“师、师尊……”她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行礼，却因为腿软又跌了回去。

任清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扔过来一个小布袋。

“吃了。”

秦空渺打开布袋，里面是几颗圆润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认得，这是最基础的养气丹，在外门要卖5灵石一颗。她都舍不得买。

“师尊……”她鼻子一酸，委屈得不行，心里七上八下，“弟子没完成今日的训练量……”

“我知道，”任清来幽幽转身，道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明日加练。”

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秦空渺又笑了。她觉得自己拜师大典之后就变得喜怒无常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人惨到一定境界，真的再也没心情生气，现在她只觉得这一切又荒诞又好笑。

秦空渺拍了拍被冷风冻得僵硬的脸，小心翼翼地把丹药藏进怀里，一瘸一拐地走向山涧，用冰冷的溪水冲洗伤口。

月光照在她满是淤青的手臂上，也照在那把铁剑上。剑锋虽钝，却在月光下倔强地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