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凭借着分享出去的消息，同事们还有大概百分之八十活着。

坏消息，就算这么多人在试探着寻找出口，也从来没有人能达到四层以下的楼层。

这或许已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暗示。

葛馥兰烧得喘不上气，索性黄鸡大笑手提袋里装着下班前刚好打满冰水的保温杯，这会儿还能用纸巾沾着冰水擦拭她的身体帮忙降温。

——当然冰块也是用公司的小冰箱冻的。

社畜上班的一天从偷电开始，从偷水结束。黄鸡大笑也庆幸自己下班前没忘记把水偷出来，不然这会儿还没办法帮葛馥兰降温。

她摸着人都觉得像块烫手的火炭，比起融合角色这件事她更担心在融合前葛馥兰就被自己的免疫风暴烧死，而且……

她要是能看到自己脑袋上顶了个游戏id的话，岂不是代表自己也在和角色融合？但自己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黄鸡大笑虽然困惑自身的变化，但倒是一点都没怀疑神秘人下侠士说的角色融合是安慰他们的假话。

实在是葛馥兰身上呈现的症状鲜明到让人没有一点怀疑的余地。

赤红与靛青的流云缠上她的身躯，从臂膀藤蔓一样攀爬到她的肩颈。黄鸡大笑没玩儿过丐帮，不记得这个纹身是丐帮哪一套校服身上的，但这至少意味着电话另一头的人没有欺骗他们，也意味着最慢三小时后，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能有自保的能力。

就是现在他们这个四人小队只有她没有一点不良症状，给同事们擦拭身体降温这活儿也只能她来做了。

比她手里更换的湿巾更忙碌的是上上下下的电梯。

虽然楼层出现了错位，但电梯上的楼层数字还是按照顺序依次显示。以葛馥兰她们小组第一次见到保洁阿姨进入电梯的状态为起始，在凌晨十二点整的时候，保洁阿姨进入电梯，电梯上行。据十二楼的同事说，当时看到电梯没有停留直接上了顶层。

接下来电梯就以一层一停的状态往下运行，连续五层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大家暂时总结出保洁阿姨会依序从顶层一直打扫到一层这个规律，为了避免行动时和保洁阿姨撞上，其余行动的同事会在电梯开始运作的时候冲进消防通道进入新的楼层，并实时在群里更新电梯的运行状况。

但从17层开始，电梯就不再按照一层停留一次的频率下行——甚至不仅仅只是下行。

黄鸡大笑还记得自己抬头发现电梯显示屏上的箭头朝上时的毛骨悚然。

就像意识到自己上行被发现了一样，在她看见箭头的瞬间，电梯停留在了这层。

保洁阿姨推着车走了出来。

一就像是最开始电话那头的人所说的那样，保洁阿姨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三次门，但——

但这次，祂停留了二十秒。

浅红的方形小窗口上能看到一个朴素中年妇女的脸探头探脑地张望。意识到办公室里的员工正在瞪自己后，“她”带着点窥探被人发现的惊惶，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冲里头的员工露出个局促的笑，紧张地收拾好清洁工具推着保洁车回到了电梯里头。

“她”有点懊悔自己没忍住好奇来了已经打扫过的楼层看别人上班，忐忑地祈祷发现自己的员工不要去找领班告状。“她”只是……

只是打扫了这么长时间卫生，实在有点饿了。

黄鸡大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把这个消息发到工作群里的，等回过神来，装着冰块的杯盖倒在手边已经淌了满桌子水。

冰块一点点融化，水珠沿着桌沿一滴滴垂落。逐渐干涸的红“窗”颜色渐渐暗淡，成了一块在玻璃门上结痂的暗沉伤疤。

不能等着别人来救她们了。

黄鸡大笑擦着桌面上的水，用冰冷的手掌按住了葛馥兰的额头。

“我们可能还是得去四楼，”她说，“不然恐怕没法到四楼以下的楼层。”

葛馥兰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会儿三个发烧的人里面只有最晚开始发烧的张飞君还能接上黄鸡大笑的话。但比起另外两个人又痛又累地说不出话，她像是被烧得只会说胡话。

“那得快点，”她抓着办公桌上的挡板摇晃起身，迷迷糊糊地说，“我隐身后只有五秒能动……我可以给你们去按个电梯，还是说用子母爪给你抓过来？”

“……”黄鸡大笑沉默了一下，又转头问趴在桌上生死不明的赵听花：“她什么时候玩的唐门？”

“上礼拜。”

黄鸡大笑花了点时间才听出赵听花那蚊子大小的声音说的什么内容。

“她不是群里发了吗，绝境战场前十1k5前五2k，求我们在队里当阴兵=1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