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总是个让人不安的话题。

但偏偏这也是他们现在绕不开的命题。

娇龙看着id黄鸡大笑的侠士陷入沉默，也理解这种沉默，甚至她自己也经历过这种沉默。但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也还有很多机制要处理，情绪的汹涌没办法占据太多时间，可——

“能活下来这么多人，你们已经很努力了。”

她在这个侠士面前蹲了下来。

鲜红的衣摆、光亮的银甲、簇新的革带与黑发上招摇的赤红翎羽。

年轻的天策府侠士完全就是个光鲜又茫然的新兵蛋子模样，带着恐惧与不安，面对看不到尽头的乱世。

娇龙搭着她的膝盖仰望那双不安的眼睛：“只要还活着，那就是最好的事。”

一点点安慰的时间还是有的。

黄鸡大笑张了张嘴，想到四楼的肉墙又想到了消防通道的鲜血，还有办公群里收到@后始终没有回应的同事，眼泪砸在了娇龙手背上。

“融合角色后，你们自己会知道技能该怎么用。我只能提醒你们保命的技能一定要慎重——但也别慎重过头，血条压太极限放不出技能。”

内劲畅行一个周天，娇龙确认面前的姑娘内息开始平稳运转后，起身去探不良反应最严重的丐帮姑娘的额头。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暖体温离开让黄鸡大笑不适应地缩了缩腿，娇龙正巧转身没留意，继续追问道：“和我说说你们的情况。”

她扶起保温杯盖又往里面倒了水，取下腰上的丝帕浸湿搭在丐帮姑娘额头上：“如果没坐电梯，你们应该已经意识到楼层错乱了。最低到过哪里？最高又在哪里？”

“还有——

“有没有到过重复的楼层？”

“……有。”

回答她问题的是哪个烧得迷迷糊糊正在、不，已经结束融合的丐帮姑娘。

她脸上还有水痕，眼神也依旧涣散，但一把抓下额头上的丝帕紧紧攥在紧紧攥在手里，干涩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抠出来。

“去过消防通道的同事都到过重复的楼层。我们这一组到过三次12楼、两次7楼。最高的楼层数是28，最低的楼层数是4，到过的楼层都进去过，别组数据和具体楼层数小赵都记在便签上，等下拿给你看，只有4楼我们没进去过。”

葛馥兰捂住冰冷的额头，一口气说太多字让本来就发烧肿痛的喉咙更是撕扯着疼：“因为4楼没有门……进去过的楼层会有什么影响吗？”

“只有不进去才会有影响。”

娇龙试了试她的额头顺势注入内力，欣慰发现这位最开始接起自己电话的客服体内气劲已经开始运转起来：“我这种从外部进入副本的人只能同步到你们的cd，也就是只有你们去过的地方我才能去。不过这个问题不用担心，等下和我一起行动就好。”

葛馥兰正要去抓赵听花的手解锁手机，手伸到一半突然问道：“你怎么上来的？”

“比较可惜，”娇龙明白她的意思，“这点和游戏不一样。副本的出入口都独立存在，我没法带你们从我进来的地方出去——我自己也没法从那里出去。”

“不过到过四楼就简单了。”

她手腕一转，四个漆金凿银的木盒就压在掌心里头。

“等下出门就把小药吃了。三九往复，二九成实；见蓬莱仙，天人落——这是找到出口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