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那白衣男子足尖轻点,抱起她飞离这混乱之地。慕秋追出去两步,被白衣人拦住。
天地茫茫一片白,他很好地与天地之间相融。唯有怀中一抹红,犹如冰天雪地盛开的花。
“在下没有想到,裴相竟然有劫尸的癖好。”
一旋扇擦着裴玄年的脸颊,生生截断了面具上的系绳。面具下,赫然是裴玄年那张冰冷不近人情的脸。
“你是谁?”
裴玄年眯了眯眸,眸中闪过杀意。
他的内力不弱,不在他之下。
男子握住回旋而来的折扇:“在下穆池,奉师父之命来带师妹回家。”
……
景安二年冬,大雪。
京都曲江的一座别院里。
椿月觉得屋子内有些冷了,又朝着炭盆里扔了一些炭火。火势旺了一些,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
一声嘤咛从芙蓉帐内传出,椿月怔愣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帷幔掀开一条缝。
芙蓉帐内躺着一容貌艳丽的女子,新月眉轻轻簇起。
椿月掩唇发出一声轻呼,随即跑出去报信。
曲未初的手指动了动,重重火影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孩童的叫喊声、求救声与厮杀声交叠在一起,奏成了噩梦般的音响。
“不要!”
曲未初猛地睁开双眼,对上一双温柔的双眸。曲未初条件反射般朝对方面部挥拳,却被对方牢牢抓在手中。
“曲未初。”
裴玄年嘴角噙着笑意,放缓了声音,似溪水潺潺。可曲未初硬生生地从他温柔的神色中看出了一抹算计。
特别是,他叫出了她的真名。除了师父他们,无人知道她的真名。就连皇帝,她告诉他的也是她的假身份,燕家嫡女燕听煜。
而裴玄年,是她的宿敌。出于和皇帝的约定,昔日里,她下毒、陷害、刺杀,所有她能想到方法她都做过。
而裴玄年自然也没少对她出手,有一次她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他们之间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既然他已经知道她的真名,必定是把她的身份全都查明白了。
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只怕她是难逃一死。
“裴玄年,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她明明做了万全准备,没想到还是被裴玄年识破了。
曲未初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转动手掌准备在这里与他拼上一拼。可调动内力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消失了。
“你废了我的内力?”
面前的人一袭白衣,玉冠高竖,散发出清冷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却盯得她毛骨悚然。
心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并未,”裴玄年又往前走了一步,与她只有一步之遥,“我们成婚吧。”
曲未初仰起头,他们之间近在咫尺,温热的吐息彼此交融,灼热得很。他虽然笑着,她却能看到他清冷的眸中并无半点笑意,无波无澜,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
他的后半句话差点没把她呛死,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裴玄年伸出手欲要帮她顺气,反被她一手打掉。
“裴相开什么玩笑,我们之间只有生死,没有情意。”
裴玄年连自己的弟弟都能杀死,更别说一个时刻都想取他性命的人了。她更愿意相信,裴玄年有什么阴谋,想从她身上获取什么利益。
可她想不明白,如今她燕贵妃的身份已死,他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怎么没有,我看出你没死却帮助你瞒着,这可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