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说笑了,这事岂容有假?若是燕贵妃假死,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张大福硬着头皮站在棺木面前,企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他肆意打量的视线。
“雪下得大了,裴相早些回去,莫要感染风寒。”
天色渐暗,坊间街道已经鲜少有人员走动。
裴玄年挑眉,紧抿的薄唇上挑:“张公公紧张什么?莫非,这燕贵妃真是假死?”
“裴相休要胡言!”张大福再也看不下去,眉眼间多了一丝凌厉,“虽说贵妃和尚书之间存在矛盾,但如今燕贵妃已死,求裴相给燕贵妃留一丝体面。”
裴玄年不为所动,转动着手中长剑,掀起一阵风,一把将张大福挑至一边。
迎秋张开双臂拦在棺前。
“裴相若是心中有恨,大可以冲着奴婢来。我家娘娘对裴相所做之事皆由奴婢来担,要杀要剐,奴婢绝无怨言!只求裴相能放过我家娘娘!”
裴玄年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也渐渐不耐:“你的命我还不稀罕。”
裴玄年挥剑一拍,迎秋直接往旁边退去数米远。慕秋不忿,挥拳朝他打去。裴玄年往旁边一侧,果不其然扑了个空。
随后他轻抬左手,往前一推,棺材板被内力震出数米远。抬棺人肩上一沉,单膝跪地,棺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娘娘!”
慕秋起身欲上前,一道黑影飞过,将她拦住。
裴玄年缓步走到棺材面前,俯视里面的人。
与生前一般别无二致,安静地仿佛睡着了。裴玄年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自己都没察觉到唇角已经勾起。
裴玄年将剑插回剑鞘,作揖道:“冒犯了。”
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中转身,足尖轻点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慕秋欲哭无泪,这裴相也太欺负人了些!
纵使心中再有怨气,他们几个奴婢也奈何不了他,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两位姑姑,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娘娘入土为安。”
张大福对裴玄年此番行为也是颇为不认同,但也无奈,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裴家势大,连圣上都要忌惮三分。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继续前进。
这一路,注定不同寻常。
以往燕贵妃在世时树敌不少,眼下不少人想要确认她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眼前,围着两拨人。
两拨人一灰一黑,对上了眼。
迎秋慕秋和张大福护在棺材前,紧张地盯着面前两拨人马。
他们这细胳膊细腿,哪能打得过数十个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
“现下该如何做?”
“娘娘生前待我们极好,死后必然不能让旁人扰她清静。”
迎秋捏紧衣袖,她必定要护住娘娘。
两拨人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一时之间都没有动作。一时间,只有满天大雪是动的。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第一步,场面混乱起来。两拨人起初打得不分上下,但很快黑衣人占据上风。
迎秋见到了面前的黑衣人,死死趴在棺材盖上不起身。
黑衣人也没多说,寒光闪过,白进红出。他一把将人挑至数米远,又一把推开棺木。他向棺内伸出手去,只是刚触到她的脖颈,数枚飞针迸射而出。黑衣人捂着脖子,口吐鲜血踉跄后退,随即倒地不起。
“有暗器!”
燕听煜生性狡诈,据说她被燕家认回之前经常鼓捣邪术,寺庙的尼姑被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没想到,竟然连死,都带着算计。
剩下的人交换眼神,同时朝着棺木攻去。
棺木炸开的一瞬间,藏在棺木木板中的寒刃尽数插入他们的腹部。地上积雪尽数被染红。
一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接住了坠落的人儿。他向下瞥了一眼,随即有一群白衣人将所有人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