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兴奋地往后张望,“不过你看不到吧,太可惜了。”
“要不咱俩换换,你开车?”顾景禾单手握着方向盘,油门踩到最底。
“那还是算了。”喻闻返身。
熟悉的兴奋感在全身的每根血管每条神经中战栗。
全身40万亿个细胞都在向他呼唤,这是他的战场,这是他主宰的地盘……
“不过你这水果刀,是改造过的吧?这也太好用了。”喻闻抑制住高亢的呼吸,惊艳地望向身边人。
“只是单纯地拥有手术刀的锋利度,毕竟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医生罢了。”顾景禾勾唇。
“说得好,‘毕竟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医生罢了’。”喻闻装腔作势地鹦鹉学舌。
“好了,该怎么对付另外一个人?”顾景禾手指不断叩着方向盘,“留活口?”
“当然。”
喻闻抄起红酒瓶跃跃欲试,“你说这个当作棒球棍怎么样?”
“我这个,82年的拉菲。”顾景禾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手感应该不错。”
“你应该说口感不错。”喻闻指正。
“反正都够对面喝一壶,口感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顾景禾慵懒地往后靠,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宽阔的道路。
眼下已是黄昏,太阳悄然隐没于地平线下,浓重的暮色即将吞噬天边最后一抹残阳。
他们已经开出城市中心,来到平坦的郊外大道,路上空无一人,除了身后紧追不舍的第二辆摩托。
喻闻没有阖上车窗。他倚坐窗边,任由清爽的夏风吹散他的发梢。
“好美的风景啊……”顾景禾凝视着远方粉色的天空,轻轻感慨。
“嗯……”
喻闻随顾景禾的视线一同盯着天空,
哪怕他并没有多少欣赏大自然的艺术细胞,却仍旧感到心旷神怡,“真美啊……”
视线久久停驻远方。
喻闻把玩着手上的酒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会被追杀的。”
“超能力。”顾景禾浅浅一笑,“我有超能力你相信吗?”
“哦?证明给我看?”喻闻扬起眉梢。
“就比如我能预测,你绝不会把手中这瓶酒往我头上砸的。”
顾景禾从容地微笑,“虽然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你想过要这么干。”
“你这么回答我,让我有种很想违逆预言的冲动。”
喻闻揶揄,“比如我现在真的很想抡起酒瓶砸到你脸上,看看你的预言是否会生效。”
“但你不会这么做。”顾景禾转头,镜片之后深邃的双眼盯着他,漆黑的瞳孔里似乎潜藏了千言万语。
喻闻点头:“是的,我不会。”
“我说中了,不是吗?”
顾景禾优雅地微笑,但那抹笑容中又分明写满了桀骜和张狂,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富有矛盾的美感。
他猛打方向盘,脚下一个急刹车,车辆尖啸着拐弯,以一个完美的美式截停横拦在路中间。
后方高速行驶的摩托没能反应过来,以最大的加速度一头向着铁皮撞上去。
粉身碎骨。
喻闻耳边炸弹般轰响,一瞬间天旋地转,感觉自己被颠得连身下的座椅都弹了起来。
他望了一眼倒在地上毫无动静的骑士,看他前额上汩汩流下鲜红血液淌在柏油马路上。
“喂!说好要留活口的!”喻闻不满地抱着红酒,猛瞪罪魁祸首。
“我跟你打赌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