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伸出一只手握住林夏,试图给她一些安慰,“我也不清楚,但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管是十多年前的汉城走私案还是五年前的爆炸案,亦或是几天前的轮船惨案或多或少与你们林家有着牵扯,这个黑鲨组织似乎对你们林家有着特别的兴趣。”
车灯划破黑暗,仪表盘上的红色警示灯忽明忽暗。
“我调取了宴会当晚的监控,那个快艇驾驶员最后是登上了轮船,也就是说当天晚上这个人是在快艇上的。但奇怪的是,宴会名单并没有多出什么人,船上的人数也是跟名单对应的……”黎漾停顿片刻,语气愈发凝重,“——要么他本就是宴会上人员,要么......”
“不,不可能是我哥!”
车内寂静一片,黎漾的余光瞥向一片的林夏,她正扭头看向窗外,局促不安的揉搓着双手...
汉城市,黎漾名下一处别墅外。
“姐姐她除去不能说话、或大幅度的动作外,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前一日她才苏醒过来,我想她应该是最想见到你的”黎漾盯着眼前林夏,眼底的目光婉转,“我就不进去了。”
“谢谢”
别墅内,林夏推开一处半掩的房门。
病床上的人正倚着枕头,手中攥着一支炭笔和泛黄的笔记本。
听见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床上的人抬起眼眸,在看清来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林夏时,她迅速扭头看向窗外,将那半张被烧毁的脸隐匿在黑暗里。
窗外是漆黑一片,不远处的路灯并未驱散黑暗,如同她内心一般。
五年来沉寂的声带未能发出声音,但笔尖在纸上的力道却如刀刻:“出去!”。
笔记本上扭曲的二字让林夏红了眼眶。
林夏的眼眶在清欢扭头的瞬间便蓄满了泪水,但她仍固执地向前走了两步,将笔记本轻轻抽离顾清欢颤抖的指尖。
泛黄的纸页上除了那刺目的“出去”二字外,还密密麻麻写满了未完成的句子
————
"喉咙像被灌了铅"
“我的脸好痛”
"手指不听使唤"
"我饿了"。
“她...还好吗?”
窗外的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在顾清欢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她猛地攥住林夏的手腕,力度大得惊人,炭笔从指缝跌落,在木地板上溅出一串墨点,指尖停留在未来得及合上的笔记本上不停轻颤。
——出去,出去。
林夏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感受到对方脉搏在皮肤下急促跳动。
"顾清欢,五年前你推开我替我挡住了那枚枪弹。"林夏的指尖摩挲着顾清欢手腕上的栀子胎记,"现在我终于见到了你,你是懂我的,我才不会走!"
顾清欢的喉间发出模糊的气音,像是叹息,又像是抗拒。
她突然将头抵在林夏肩上,发丝间散出的苦药味混着她特有的栀子清香。
两人沉默地依偎着,直到汉城的月光爬上窗棂。
顾清欢的笔尖终于在空白页落下:‘锁坏了’字迹歪斜却坚定。她将目光瞥向一旁半掩的房门希望对方能懂得自己的意思。
林夏好似读懂了她未说出口的隐喻,轻轻吻在她耳畔:"那从今往后,我的心脏就是你的钥匙。"
窗外的路灯忽然熄灭,黑暗袭来时,清欢猛地将笔记本扣在胸口。
林夏却未松开她的手,指尖沿着她腕上那道栀子胎记描摹:“黎漾说你的声带恢复需要一些时间...而我,已经找了你五年零三个月七日。”
数字精确得令人心悸,清欢终于绷不住喉间的哽咽,气音在寂静中碎成断续的“夏...夏...”
林夏的泪在听见那微弱音节时骤然坠落,她扣住顾清欢的后颈将人压入怀中,唇瓣烙在她颤抖的手腕处,炭笔从两人交握的指缝间滑落,在木地板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深夜。
指尖抚上顾清欢被烧毁的半张脸,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疼吗?"林夏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她的耳畔。
清欢的喉头剧烈颤动,气音破碎成断续的嘶鸣,她抓起笔记本在纸上疯狂翻动,指尖连续指向笔记上歪斜的字体——痛...但更痛的是...细长白嫩的指尖最后听漏在‘失去你’的三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