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响的手指还僵在半空,而她已转身推开副驾驶车门。
栀子花香混着腐锈味扑面而来,像当年江边呛人的硝烟。
天空骤然飘下雨滴。
“所以这四年来你将我送出国是为了什么?”
她转身直面车内的林响,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路灯下凝成细碎的光斑。
"是为了让我永远活在那场爆炸的阴影里,当个被蒙住眼睛的囚徒?还是..."你根本不敢面对自己做过的事?剩下的话如鲠在喉。
一道闪电劈裂夜空,照亮他西装内侧口袋露出的一角——泛黄的警方调查报告边缘,隐约写着"江口码头爆炸案:未结案"
林夏瞳孔骤缩,钻进车里的同时伸手欲夺,而林响早已将那纸张塞回口袋。
“告诉我真相!”林夏嘶吼着,她迫切的想知道四年前那消失的记忆是什么。
林响摇头苦笑。
“那只是个意外,顾清欢是你合作的好友,四年前,她为了她母亲的手术费用
被犯罪团伙威胁将你那一幅栀子花画作盗窃,陈显,也就是你从医院里醒来见到的那个警察,在监控里锁定了顾清欢的逃跑方向,你也跟着一起,最后是在江边码头上追上了顾清欢和那几个犯罪团伙里的人,他们在江边布下了炸药,你就是在那场爆炸里丢失了记忆,而顾清欢是被枪战里的流弹击中了腹部,失血过多而亡。”
林响的苦笑在雨声中裂开。
林夏的瞳孔震颤着,试图将他的话与记忆的碎片拼凑——顾清欢盗窃画作?枪战?流弹?可那些词汇在脑中撞出空洞的回响,头痛再度如刀割。
"你在说谎。"她攥住车门边缘,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尖锐声响。
林响摇头,随即开口“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害怕我想起来?”
“这场爆炸案没有意义追究下去,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我不想你触景生情后因为顾清欢的死而自责悔恨”
“我不信,就算你不告诉我,你瞒着我,有一天我也会自己想起来!!”林夏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林响。
她用力推开林响,踉跄着走下车,雨水混合着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雨夜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对她隐瞒真相,四年的时光,她仿佛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林夏的脚步逐渐虚浮,头痛欲裂,她扶着路边的树干,大口喘息着。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涌,那些陌生的画面让她感到恐惧。
她不明白,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怎么会卷入这样的事件,而她又为何会失去那段至关重要的记忆。
不知走了多久,林夏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路边。
雨声在耳边回荡,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深渊,孤独而无助。
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一个身影缓缓走近,将她轻轻抱起。
当林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雨已停,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
她挣扎着坐起身,脑海中依然混乱不堪。
她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在雨中抱起她的身影,却只看到林响坐在病房的角落,沉默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你醒了。”林响闻声转过头,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
林夏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矛盾。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隐瞒了她四年真相的人,但她也明白,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理清思绪。
“我要去找陈显。”林夏突然开口,声音坚定而清晰。
林响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他知道,不管自己如何阻止,林夏都不会放弃追寻真相。
他起身,帮林夏办理出院手续。
两人走出医院,阳光刺眼,林夏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夏夏,这几年在国外怎么样?”林父坐在餐桌前关切的问着。
“爸妈,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林夏将面前的餐碗拿起接过母亲夹来的菜肴,淡笑着开口。
整个餐桌只剩下几人吃饭时碗筷碰撞的声音,一旁的林父时不时与林母眼神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