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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雨滴打在脸上的触感都变得冰冷，林夏才恍然意识到——那曾温热的身躯，已彻底沉寂。

她颤抖着指尖探向顾清欢的鼻息，触到的唯有夜风的空荡。

“林小姐，林小姐...”陈警官踩着积水蹲下，想扶住她摇摇的欲坠，却被林夏布满血丝的眼睛震慑住。

远处江面忽有惊雷炸响，紫电劈开乌云的同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夜空——像是那不远处的江面骤然交织的雷电。

陈警官抹了把脸上混着雨水的血渍，望向江心翻涌的暗浪，按下接听键：“喂，林局长，是我...是，人已经...但林小姐情绪有些失控，我们正在控制现场...是，您放心，定位信息已同步指挥中心。”挂断电话时，他喉间哽住一声叹息，目光落回跪坐在血泊中的林夏。

破碎的月光下，她的脊背弯成绝望的弓，冻僵的手指如铁钳般攥着顾清欢沾满钴蓝颜料的衣袖。

救护车刺目的蓝光骤然照亮码头，医护人员冲上前欲将顾清欢的遗体抬走，林夏却猛然仰起头，嘶哑的嗓音裹着泣血般的狠戾：“我不会让你们把她带走的！”

她像困兽般弓起身子，将顾清欢死死护在怀里，沾血的指尖在湿冷的石板上抠出深深的痕迹。

陈警官朝下属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暂停动作，自己则缓步靠近：“林小姐，遗体需要尽快检验，这也是为了查出真凶...”

林夏突然抓起地上的手电筒，光束如利刃般刺向众人：“滚开！谁也别想碰她！”

雷电再度轰鸣，江面掀起汹涌的浪涛，天地也在为这悲怆对峙嘶吼。

林夏的手电筒光束在雨中划出癫狂的弧线，将医护人员的白大褂切割成斑驳的阴影。

“滚开！滚开！”她的嘶吼与雷声共振，要将这雨夜撕成碎片。

陈警官的瞳孔在光束中收缩，他抬手挡住刺眼的光，低声喝道：“林小姐，你冷静点！顾小姐的牺牲不能白费，我们必须...”

话未说完，远处江面突然传来轰鸣的马达声——数艘快艇冲破雨幕，船头探照灯如白刃般刺向码头。

陈警官面色骤变，摸向腰间的手枪：“所有人立刻警戒！黑鲨的人可能来了！”

林夏却对此充耳不闻，她颤抖的手指抚过顾清欢冰凉的脸颊。

“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骗子...”她哽咽着将顾清欢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对方只是沉睡。

江风卷起她凌乱的长发，露出脖颈上一枚暗纹——那是顾清欢曾用口红为她画的栀子花，后来，她找人刺在了脖颈后。

“林夏！”陈警官的警告被快艇的汽笛声淹没，黑衣人的身影已跃上码头。

林夏猛然抓起手电筒砸向冲在最前的打手，光束在对方瞳孔中炸裂的瞬间，她不顾一切的拖拽起顾清欢的遗体向集装箱阴影处退去。

湿滑的钢板在脚下打转，她踉跄着撞进一扇锈门，后背抵住冰冷的金属喘息。

集装箱内堆满发霉的货箱，腐臭味与血腥味交织成窒息的网。

林夏将顾清欢靠墙放好，颤抖的手摸向她腹部的伤口——弹孔边缘凝结的血痂中，竟藏着一枚微小的芯片！她瞳孔骤缩，想起顾清欢临终前吐出的“坐标是假的”，指尖发狠地抠出芯片，暗红的血珠从指缝渗出。

“林小姐！”陈警官的喊声在集装箱外回荡，夹杂着枪械上膛的声响。

林夏将芯片塞进嘴里忍着不适感强行吞进腹中，突然，集装箱顶部的通风口传来异响。

她抬头望去，一道黑影正顺着铁梯爬下——竟是黑鲨的副手“银鲨”，他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把顾清欢的尸体交出来，我留你全尸。”银鲨的冷笑在密闭空间内回荡。

林夏将顾清欢的藏得很好。

她随即将芯片吞得更深，转身扑向货箱堆。

银鲨的匕首划破她的后背，她却借力攀上货箱顶端，从破窗跃向相邻集装箱。

雨声、枪声、江涛声在耳边炸开，她像濒死的鱼在钢制迷宫中挣扎...

林夏跌落在相邻集装箱的钢板上，剧痛从脚踝蔓延。

她咬牙滚进阴影，身后银鲨的匕首已刺穿货箱木板，刀刃与金属摩擦的声响充斥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