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衣柜里挑了件淡青色的襦裙，又找了块同色系的纱巾，想着出门时能给公主遮遮太阳。

再从妆奁里拿了个小巧的银钱袋，装了些碎银和几枚铜钱，最后还不忘把自己的短匕藏在袖中，才快步回到内殿：

“公主，都准备好了，您快换衣裳，奴婢去让小厨房备些糕点，路上可以吃。”

秦舒菡早已等不及，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襦裙，碧桃又帮她把长发梳成简单的双丫髻，缀上两颗珍珠簪子，看着镜里清爽利落的模样，秦舒菡满意地笑了：

“走啦走啦！再晚太阳就高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内殿，生怕惊动了其他宫女。

庭院里的宫女见公主穿着常服要出门，虽有些惊讶，却也不敢多问，只躬身行礼。

刚走到宫门口，守宫门的禁卫见秦舒菡递来的通行玉牌，连忙躬身放行，还不忘叮嘱：

“公主殿下早去早回，近日街上人多，还请多加小心。”

秦舒菡笑着应下，拉着碧桃的手快步走出宫门。

鱼一隐在街角老槐树的浓荫里，枝桠间的晨露顺着叶脉滑落，沾湿了他玄色衣袍的袖口，他却浑然未觉。

指尖握着的竹笔在密折上飞快游走，墨色字迹工整利落，将方才兴宜宫门口的情形一一记下：

“辰时三刻，公主携护卫碧桃出宫，持通行玉牌，着淡青襦裙，似往西市方向而去，属下已暗中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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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最后一笔，他将密折叠好，塞进腰间的暗袋，目光始终锁在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上。

秦舒菡正踮着脚，指着街边糖画摊的方向，语气雀跃，碧桃跟在她身侧，手里提着个小巧的食盒，时不时叮嘱她慢些走。

忽然，秦舒菡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碧桃，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的提醒：

“碧桃，你可别忘了，在外头可不能叫我公主，得叫我小姐。

这要是被人听了去，咱们的好差事可就泡汤了，多危险啊！”

碧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是，公……”

刚吐出一个“公”字，就见秦舒菡飞快地举起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捏”的动作，眼神里满是“你再想想”的示威。

碧桃连忙改口，声音里带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是，小姐。”

秦舒菡见她改了口，立刻露出得意的神情，下巴微微扬起，像只讨到糖的小狐狸，她拍了拍碧桃的胳膊，转身就往糖画摊的方向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走啦走啦！出发咯！先去买个小兔子糖画，再去吃巷尾那家的杏仁酪，听说今日还新做了桂花糕呢！”

碧桃无奈地摇摇头，快步跟上她的脚步，嘴里还不忘念叨：

“小姐慢些，街上人多，别撞着了。”

树影里的鱼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眸底的冷硬稍稍柔和了几分。

他悄无声息地从树枝上跃下，靴底落地时轻得没有一丝声响，如同一片羽毛拂过地面。

随后，他便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隔着往来的行人，始终保持着既能及时护驾，又不被察觉的距离。

街边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萦绕在耳边，可他的注意力却全在那道淡青色的身影上，连她偶尔回头时扬起的笑意，都清晰地落在了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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