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挣扎时扯断的。"云谲眸光锐利起来,"线头整齐,是被人割断的。刘御史死前紧握的,或许不是布片,而是这枚玉佩!"
苏明澈立即检查孙士子全身:"他没有利器!而且若是他割断丝线,为何还将玉佩留在身上?"
推理瞬间逆转。孙士子可能是被栽赃!
云谲转向王佥事:"大人,可否让我查看所有嫌疑人的随身物品?"
查验结果令人震惊:在赵珩的锦囊中,发现了一柄锋利的金刀,刀尖还沾着些许丝线纤维。
赵珩顿时慌了:"这不是我的!是、是有人塞给我的!"
"谁塞给你的?」云谲追问。
「我...我不知道...」赵珩语无伦次,「方才混乱中,似乎有人撞了我一下...」
苏明澈忽然道:"你们都忽略了一点:碧蝉蛊非同小可,孙公子一介书生,从何得来?"
云谲接口:"而赵公子...你祖父安国公府上,恰有一位来自南疆的门客,善用蛊毒,不是吗?"
赵珩面色大变:"休得胡言!我祖父岂会..."
"未必是国公指使。"云谲目光如炬,"或许有人想一石二鸟,既除政敌,又嫁祸国公府?"
案件顿时陷入迷雾。真凶似乎另有其人。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沉默的凌微月忽然轻声开口:"小女或许知道一二。"她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方才案发混乱时,小女拾得此物。"
丝帕上绣着奇特的纹样,角落沾着些许粉末。
苏明澈接过一闻:"是碧蝉蛊粉!这纹样...我见过,是西域商队的标记!"
云谲眸光微动:"听闻刘御史近日正在查办一桩西域走私案..."
真相呼之欲出。真凶很可能是走私案的相关者,设计了这个复杂的局,欲借刀杀人。
最终,王佥事决定将所有人暂扣,继续深入调查。宴会不欢而散。
雪夜回廊下,云谲与苏明澈并肩而行。
"今日多谢云公子。"苏明澈忽然开口,语气是难得的郑重,"若非你心细如发,险些冤枉无辜。"
云谲微笑:"苏公子观察入微,才是此案关键。"
两人沉默片刻,雪花落在他们肩头。
"云公子来玉京,真的只为讲学?"苏明澈忽然问,目光如炬。
云谲迎上他的视线:"苏公子留在玉京,又真的只为查案?"
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深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最终,云谲轻声道:"玉京如棋局,你我都不过是棋子...或棋手。"
说罢,他颔首告辞,青衫身影渐次消失在雪幕中。
苏明澈立在原地,久久未动。华予安走来为他披上大氅:"明澈,此人深不可测,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苏明澈却扬起唇角:"正因为深不可测,才更有意思。华兄,你不觉得吗?这玉京城,终于有趣起来了。"
远处,云谲登上马车,指尖摩挲着那枚白玉棋子。
计划出了变数。但这个变数...让他莫名期待。
他低声吩咐车夫:"去查查那位苏明澈。还有...西域商队的底细。"
马车碾过积雪,驶向深不可测的玉京之夜。棋局刚刚开始,而执棋之手,似乎不止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