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忆·1 1

“你听说了吗，瀚海最新推出的“可植入式生物芯片“。它可是号称‘植入一片，获得所有’的黑科技呢。”

“那也是广告夸大其词罢了。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那也很厉害了，你想想，只要你植入了它，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大大小小的考试了。就可以不用学习了。”

“林子烨，世界上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芯片要多少钱?植入手术要多少钱？这东西本就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负担的起的。再者，靠这种东西获得知识难道就能多创造几个爱因斯坦么？知识毕竟是外在的，内在的悟性等科学家应有的品质是多少科技芯片都换不来的。它能制造的，是‘工匠’不是‘大师’，说句不好听的，充其量就是更高级的‘填鸭式教育’罢了。”

“植入成本自然会随着生产的扩大随之下降，至于你说的‘工匠’和‘大师’的问题——这是我们要考虑的？我只关心房子，车子，银子。你怎么跟我老爸似的，对新科技这么抵触。”林子烨一脸不屑，“据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出现的认知接受能力下降现象会导致‘科技恐惧症’的发生，请问这位陆大爷，您今年多大了？”

“······”他把头转向窗外，不打算跟林子烨计较。

和大多数高中生一样，陆泽伟正在进行的，是单调紧张的学习生涯。当然，只相对成人而言的。在同龄人眼中，他的生活是蛮丰富多彩的。早上蹲在学校门口卖早点，和晨跑的老大爷侃大山；晚上蹲在夜市街头卖廉价服装，与来买衣服的顾客进行心与心的交流······过早进入社会的他，不再是初生牛犊的他，没有了年轻人本有的傲气，说得好听点是成熟稳重，说得难听点就是市井气，圆滑世故。

可这一切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轻叹一口气。

成熟稳重的气质，清秀的样貌，这一切的一切，对躁动叛逆的青春来说无疑是一块吸铁石。他本身成了神秘、特立独行的代表，就连他洗的发黄的校服，被烈阳晒得褪色的校裤似乎都是与众不同。走到哪里都粘着热切目光。

当然，还是存在着他所影响不了的人，比如说，她。

坐在靠窗位子上的许悠然，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是淡淡的，唯一的爱好就是自己盯着天空发呆。此时，姣好的容颜略显呆滞，不知道想什么。

似乎感受到陆泽伟的目光，她回过的视线中终于多了少女应有的灵动，毫不花哨的与之相碰。似是在询问，又带着点思绪被打断的责备，陆泽伟只好摸着鼻子，尴尬的笑笑。

眼神的交锋只是一瞬，下一刻，她就恢复了之前望天的姿势，尽管那里只有一片湛蓝。

不徐不疾的，日子以他自有的步伐慢慢的向前踱着，众人也在各自的生活轨迹上爬行。但若只是这样，我们的故事就不会发生了，这段青春也就失去了它应有光彩。

2

陈雅音浮在空中，脸色有点发白，经过一上午的高强度战斗，近一天的逃亡，她的精神力几近枯竭，脑子一阵阵钝痛。高温高湿的海上环境，略略失血的伤口，逃亡带来的精神上的压力······让她几近崩溃。强打起精神，她知道，如果就这么睡去，怕是会真的一睡不醒了。不过幸好，远处海平面的那片阴影，预示着陆地已近在咫尺了。

等着吧，无论你是“天选”还是安努那奇，我熬过了这一次，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我定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咬咬牙，鼓动着不多的精神力控制着电磁鞋，她的速度更是快了几分，压低身形，掠海飞去。

“目标出现！十一点钟方向！”耳机里传来观测员清晰的发音，狙击手缓缓调整枪口。“目标1026，风向东南，风速30。”

火红的光束如流星划过夜空，在陈雅音的视网膜上留下绚烂的光彩，在惊愕中，高速运动的两个物体撞击在一起，她只来得及略微的偏转身体避过要害，便被巨大的疼痛所淹没，径直的坠到海里去了。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狙击手轻笑一声，“通知打捞队的人来吧，收工！”

“不需要补上一枪?”

“收钱办事，雇主说什么就做什么，别多管闲事！”

黑魆魆的树林随风摇曳生姿，他把身上的红外线迷彩塞进箱子，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风衣，一手拎枪一手拎包的消失在黑暗中。

清辉照耀下的海面波光粼粼，岸边林子里树影婆娑，微风下发出“飒飒”的声音，海面上升腾的雾气就着不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晕出淡淡的柔光，和谐，安详。

只有水中若有若无的殷红昭示了今晚的不平静。

3

这是平凡的一天，它与陆泽伟之前的近六千个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陆泽伟清楚地知道：当他如往常一样揉着应干了一晚上体力活而发胀的胳膊时，已经有什么东西变了。

于是，破天荒的，他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片。男子英俊潇洒，女子美丽温婉，连着中间的那个小不点，都在笑，弯弯的眉眼煞是好看。用手摩挲着，他忽然又觉得这笑容是那么可恶。“孤儿的孩子只会是孤儿啊。”他轻声道，嘴角突然绽放出一朵花，“突然有点厌倦了呢，你们会祝福我的，对吧？”一滴清泪落在上面，绽开了一朵花，他把它连同照片，锁进抽屉。

抓起黑色的手表状移动终端，大大的led屏幕上是现在的时间，5：28。很好，时间刚刚好。********，他的心情已平复了。拉开门，迎着狭小窗中挤入那缕清晨的晴爽，迈步开了步子。

“早啊。”

4

站在陆泽伟“窝棚”前的是一道笔直魁梧的身影。“陆泽伟，如果你迟一分钟的话，这房子就被我拆了。”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时间留下的沧桑沙哑，话语中却没有一丁点感情。

“哪能呢，我又不会跑了。”陆泽伟扬起笑脸，“王叔今个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眼神犀利，王叔的目光似是可以看透他的内心，直叫他心里发毛，笑容僵硬无比。半晌又放缓语气，道：“这可不好说，毕竟你可是他们的孩子，谁知道会干出什么来呢。行了，去吧。”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出一条道来。什么意思？陆泽伟索性不管他了，锁好门，大步离开了。

“小子，你什么时候想跑路了记得说一声！”走出老远了之后，身后传来王叔的大吼声让陆泽伟脚下一顿，回头扯出笑容点点头，复又迈开腿，步伐却略显僵硬。

这又是什么意思？一路上陆泽伟一直在思考王叔最后的那句话，却仍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