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被打成这样,他依然不甘心。
被人压在地上打,打得浑身是血,犹望着那管毒/品眼睛猩红,就像一只快饿死时看见了腐肉的垂死苍蝇。
在石飞目眦欲裂的注视下,那人施施然收起手里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是在这种时候,没有了那张一百万的存折,怎么可能这么快搞到那么多钱来?
石飞的目光在荒芜的天台转了一圈,终于落在了赵辞镜身上。
他迟疑道:“我记得,他妈妈叫周潇……她好像很有钱。”
他看向赵辞镜的眼神就像一只饿疯了的狼,就连凌尘这边的系统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而赵辞镜本人则没什么反应。
即使是石飞用此刻极度混乱的大脑,也有一瞬看出对方的神色不对。
赵辞镜始终看向一个方向,石飞跟着看了过去,只看见那只不知是死是活的萨摩耶。
它一直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
这不过是一条畜生,石飞心里想,死了就死了,他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不过这样也正好。
既然他这么在意这只畜生,那事情就好办许多。
趁着瘾发作的间隙,石飞爬起身,朝着萨摩耶走去。
走到它身前时,用力踢了它一脚。
摇摇的身体动了动,原来还活着。
石飞满意了。
他用力抬起萨摩耶,把它拖到天台的边上。
摇摇的尾巴已经落在了边缘之外,随着风无力地摇晃着。
石飞朝赵辞镜道:“你去联系周潇。今天不帮我还上这个钱,这条狗就别想要了。”
听了这话,追债人嗤笑一声。
他们大概是觉得,不可能会有人为一条狗花一百万去赎命吧。
就算赵辞镜想,周潇也不可能同意的。
石飞抽大烟把脑子抽坏了,连基本的事实都分辨不清楚。
赵辞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
还记得那天天桥上接到的,他误以为凌尘坠楼而死的那个电话吗?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场景。
自从摇摇晕倒在地,看见血色出现在它身上,他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那个场景。
不同的是,这一次那只救过他的狗躺在那里,不会再醒过来了。
又或许那天电话里的才是真实的,现实里的一切反而是幻觉。
凌尘可能早就死了,摇摇也根本就不是凌尘。这一切都是他编制出来安慰自己的幻觉……赵辞镜的脑子越来越乱了,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和感官被困进一座囚笼,和现实鲜明地分割开来;石飞在说着什么他都听不见了,铺天盖地的只有频率极高的耳鸣。
……药。
他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
赵辞镜朝着摇摇走了一步。
石飞的瘾又开始犯了,看见赵辞镜朝自己这边走来,他忍着浑身的痛苦,烦躁地抬头看他。
他说:“打开手机,和你妈打个电话,跟她要钱。”
赵辞镜没反应。
“听见没有,打开手机,打电话!”
赵辞镜充耳不闻,依旧往这边又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