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佳音的目光落在玫瑰花上，新鲜的花香味直扑鼻尖，每一朵上都有莹莹的水滴，又让她想起刚刚谭昭序说话时的眨着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突然？”时佳音问，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本来觉得只要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其他的可以慢慢做准备。但是这样做好像太自私了，我不能让你一直等我，对不起音音。”

“哦。”时佳音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伸手接过那束花。

谭昭序的眼睛亮了起来，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这是，同意了吗？”

时佳音抱着花转身坐到沙发上，没给他一个眼神，用手拨弄着玫瑰花瓣，说着冰冷无情的话：“当然不是。”

“你见过仅仅用一束花就能追到女生的人吗？”

“见.......没，没见过！”

他想回答见过，在科大上学的那一年，他们隔壁宿舍的人就用一束花追到了据说是当时的系花。不过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人格，在遇到相同的情况时也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当然时佳音也是独一无二的。

刚垂下头失魂落魄一秒，精明的脑袋瓜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再抬头时眼睛也重新亮起来。跨了两大步绕到沙发时佳音坐的位置，在她身边蹲下，歪了下脑袋：“所以音音，是我可以追你的意思吗？”

时佳音现在看上去心情很好，虽然低垂着目光但眼角却向上飞扬，说话时语气那么轻快：“看你表现咯。”

谭昭序心花怒放，当即原地蹦起来，有一个能追求时佳音的机会就能让他得意欢欣至此，他无比珍惜。

凌晨四点，谭昭序被时佳音“赶”出她家门，人离开的时候还乐呵着，没半点儿不开心。时佳音把人赶走的理由是她要洗个澡好好休息，但洗完澡她却没着急躺上床，而是打来一盆水，拿了把剪刀在客厅拆解着那束红玫瑰。

这两年她登上舞台演出，在谢幕之后会收到同学朋友或是同事准备的花，粉的黄的簇拥在一起，都是祝贺之意。红玫瑰她是第一次收到，尽管她一直觉得红玫瑰太俗气，真正收到手中时却只觉得它热烈。

一支支拆解出来，时佳音数了数一共39朵，分了几个花瓶都还插不完。剩下的几支她拿到阳台上晾晒，打算得了空做成书签。做完这些她才爬上床补眠，睡前还给姜怡发了个微信让她睡醒回个电话。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姜怡那边还没动静。时佳音起床给自己简单弄了点东西吃，桌边放着她睡前才做的插画。馥郁的玫瑰香味不断飘到她面前，让人心情好到嘴角不自觉上扬。

姜怡打来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时佳音和她约好地点掐算着时间出门。今天是姜怡待在京市的最后一天，明天出差结束就要回律所继续上班。

原以为上大学时分开，一年只见面两三次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没想到这个频率竟然还能降得更低。她们不过才刚刚步入社会，都还没完全毕业。也许成为了想象中的大人但还是没忘记高中校园的那个青椒鸡蛋饼。

也许是明天就要分开，姜怡的心情看上去有些消沉，时佳音像过去姜怡搂着自己胳膊那样也搂着她，还调动着氛围。这样一番苦心作为好朋友的姜怡也能察觉，不提伤心的事，但大家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

时佳音带姜怡去了她和曲云双常去的一家餐厅，在京市当地还算比较有名。两个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在大厅坐下，大厅里放着音乐，多少能减轻因为即将分开带来的不好的情绪。

时佳音拿着菜单还在点餐，要问姜怡有没有喜欢吃的。猝不及防地被她拍了拍胳膊：

“音音你看，那是不是谭昭序啊？”

时佳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三五个人说说笑笑，陈宽亮走在最前面做邀请的姿态，谭昭序走在一个年级稍大些的人旁边，一行人进了包厢。

过了没多久就有服务生陆陆续续敲开包厢的门，一箱接着一盒地往里面送酒。

“估计是应酬吧。”看这场面时佳音也能猜到。

“那你要不发个微信问问他呢？送进去那么多酒这不得喝到吐啊？”姜怡说道。

时佳音摇摇头，“算啦。”

“真是应酬也没有不喝的道理。”视线收回，时佳音把服务生叫过来点餐，她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吸引熟悉的人。

点过餐之后她和姜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视线还时不时地往刚刚谭昭序进去的那个包厢的方向来回游移，脑海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总是很混乱。直到她们这桌旁出现一道人影，唤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思绪才回笼：

“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