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车去提前约定好的餐厅，姜怡还没到，隔着老远的距离只看到一个韦凡舒在餐厅门口穿得光鲜亮丽却瑟瑟发抖。

“啧。”谭昭序关上车门落锁，上下打量过后只给了这一个字的评价。

“怎么不进去等？外面这么冷。”

韦凡舒激动得抹了一把脸，擦掉脸上不知道是鼻涕还是泪的已经快要结冰的液体，“还是音姐好，还惦记着我。”

被阴阳怪气到的人抬脚就想踹他却被他躲开，“别别别谭哥，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你们先进去，我去路口接一下小怡。”

时佳音转身就要走，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去，谭昭序拉住她的胳膊：“我跟你一起。”

时佳音拒绝，没让他跟着:“不用，没多远，我自己去就行。”

谭昭序的性格如此，只要时佳音没进去，他当然也是要在外面等着的。不过他身上穿着暖和的羽绒服，比起旁边只穿了一件风骚的大衣的人，肯定是不怕冷的。

“这大冷的天，我们，不能进去等吗？”韦凡舒在寒风里站了已经许久，说话声音都打颤。

谭昭序扫了他一眼，没有要跟随他的意思：“你自己进去。”

靠。韦凡舒拢了拢大衣，又打了个颤，在心里骂道：你自己追姑娘还要害我一起跟着受冻。

不过时佳音她们也没让他等太久，不多时候就和姜怡双双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谭昭序率先抬起脚步向她们的方向走过去，到时佳音的面前停下：

“冷不冷啊音音？”

“哈。”姜怡颇具嘲讽的声音响起：“行了啊你。这时候想起来献殷勤了，我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见面你就光盯着音音，看到我没有啊？”

时隔多年，这两人还是一如往昔地见面就互掐。时佳音都忍不住笑，抬眼去看谭昭序发现他刚好要翻一个白眼，对视时及时止住动作。

连要挖苦的话脱口都变成：“好好好，伟大的姜律，外面太冷了我们赶紧进去成不成？”

这是高中时代落幕之后，四人经历大学再到工作，第一次聚到一起。身上穿着的校服变成象征精英形象的正装，脸上的稚气不再，仿佛完全脱胎换骨。可一开口说话又都是彼此最熟悉的样子，与记忆中相差无几。

吃饭时谭昭序坐在时佳音对面，一个劲地给她夹菜。时佳音盯着碗里一直吃总也不见少的菜，皱着眉眯了眯眼睛，再一看桌上的人，除了她自己大家都没什么反应。

姜怡和韦凡舒像没看到一样还在争论最近的时尚圈动向，谭昭序专注地挑着碗里鱼肉中的刺，下一秒那碗鱼肉就送到了自己面前。一切发生得都那么自然。

其实从前她和谭昭序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时佳音那时候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甚至很坦然接受谭昭序的好。现在他们都早就过了青葱的容易害羞的年纪，对于谭昭序持续性的示好，她却始终都找不到让自己轻易接受的理由。

饭后四个人决定去KTV唱歌，韦凡舒和姜怡闹着还要喝酒。在谭昭序和韦凡舒出去点酒的间隙里，KTV包厢里终于只剩下姜怡和时佳音两个人。姜怡闪电一般坐到时佳音身边，吓了她一跳。

“怎么样音音，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和谭昭序那王八蛋进展如何了？我看倒是蛮殷勤的嘛。”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时佳音没回答第一个问题，顺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扎了一块蜜瓜塞进她嘴里。

本意是希望堵住姜怡的嘴，别再问东问西。虽然她知道姜怡也是关心所至，只是这个问题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但姜怡偏偏不，一小块蜜瓜她在嘴里咬碎就吞下，再开口时还乌拉乌拉地说得让人难以辨别具体内容。时佳音刻意对她眨巴着眼睛，又扎了一颗圣女果要送进她嘴里，还装作努力想要听清她的话的样子。

姜怡推开她的手，这回口齿总算清晰，吃惊问道：“什么情况啊你俩？这么久了不会一点进展都没有吧？他前阵子不是还跟你飞去安市了吗？”

眼见她这幅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时佳音只好放下手里的叉子，对她如实相告：

“我们俩的情况有点复杂。就现在的朋友关系来说也还好，万一哪天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我们爸妈那里不太好收场。”

“而且，干妈一直对我很好，对我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我怕她会伤心。谭昭序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时佳音支支吾吾把她心里所想的大概跟姜怡说了个明白。姜怡听后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音音，你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