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跟你多说。”陈心怡加快了脚步。
丁晓辉追上陈心怡:“有一次我生病在家休息,头痛得 要死,你下了给我打电话,说到一半地铁里没信号了, 我喂了半天没声音,就先挂掉了,于是你就不依不饶地说 我挂你电话,你每次和同事玩到半夜回家都让我等你,我 只有一次因为实在太困所以先睡了,然后你第二天就发脾 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还给我安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罪 名,还有一次……”
“有完没完?别逼我在大街上跟你大吼大叫。”陈心 怡威胁道。
“拜托你除了数落我、要求我,也看看自己的毛病吧, 你自私、傲慢、脾气又差,一有倒霉事就把错误归咎于我, 在我的记忆里,你几乎从来不会关心我,只会由着你的性 子强迫我做这做那。”
“既然你记的都是这些,倒不如都忘光。”陈心怡说。 “我恨不得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可现在偏偏只记得 你! ”
“那就分手。”陈心怡平静地说。
“又来了,原本以为这次的结局会和过去不同,没想 到什么都没有改变,一直以来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爱 不爱我。”
“不爱。”
“既然如此,分手吧。”
“好的,再见。”
“再见。” 丁晓辉说。
言罢,陈心怡转身独自沿着街道往车站走去。
和往常一样,丁晓辉顿时感到如释重负,内心再次泛
起对新生活的期盼:结束了,今后永远不必再受这段关系 的折磨,她不是最好的,我还没有遇到那段命中注定的缘
突然,他的头剧烈地疼起来,好像有人正用电锯一点 一点切割他的脑袋似的。丁晓辉痛得双手捂住脑袋弯下 腰,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睁开眼,丁晓辉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病房。
“你醒啦,头还痛吗? ”陈心怡问。
“不疼了。” 丁晓辉说。
“阿姨去给你买吃的了,肚子饿了吧。”
“还好。”
“有件事,也许是好消息,也许是坏消息。”
“什么事? ”
“医生说……之前你只是暂时保留过去某些印象特别 深刻的记忆,很快应该会完全忘掉,不过好在你记得的只 有我。”陈心怡苦笑着说。
丁晓辉躺在床上缄口不语。
“总算可以把我忘了,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呢? ”陈心怡问。
“不知道。” 丁晓辉喃喃地说。
“也好,你不是正好想忘了我么,反正我们也要分手 了。”
“嗯,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彻底解脱。”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陈心怡说。
“送送你吧,我没事,想出去透透气。” 丁晓辉坐起 来穿上鞋子。
“好。”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萤火般的白雪照亮了漆黑的庭院,长椅已经盖了一层 薄薄的雪粉。丁晓辉和陈心怡漫步在狭窄曲折的小道上, 不远处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微弱的灯光下飞舞的雪片仿 佛夏曰的蚊虫,墙外传来夜晚街市的暄嚣。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雪天。”陈心怡说。
“是啊,对了,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 ” 丁晓辉问。
“不然还能有谁。”
“你不是走了吗? ”
“没走多远就回头看了一眼,觉得你可能还站在那 里。”
“刚才是我不好,最近容易烦躁,对不起。”丁晓辉说。
“我也不该逼你。”
“有时候我搞不懂某些事情。”
“比如呢? ”
“最初我们在一起时的那种状态,不知不觉就再也找 不回来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相处下去, 又死活分不开。” 丁晓辉说。
“大概我们都属于没办法干脆利落下决心的人,一开 始我就和你说了,之所以看上你,是因为觉得你有些地方 跟我很像,但说到底,我们两个还是不合适,继续交往也 很难有美好的结果。”陈心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