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撞到墙了?吴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额前似乎肿了一块,鼻梁也疼痛难忍。
视野一片模糊,桌子和房间都在旋转,但是这地方很陌生,想不起来是哪里的餐馆。
吴遥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十分钟后,一股醺醉的反胃感涌上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靠在冰冷的石桌边缘,仍然阖目,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数到三时,扶着桌沿的手猛地往上一推,硬生生将整张沉重的石桌抬起一道缝。
酒精点燃了身体里的愤怒,吴遥恨恨地骂道:
“……他大爷的,谁又灌老娘酒?”
没推倒桌子,她睁开眼睛,在一片天旋地转中努力寻找人的轮廓。
老板在哪里?
面前的景象糊成了一团,连窗户和门都分不清,房间里没开灯,也没有其他人。
吴遥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的,满心只有怒火:连个鬼影都没有,所有人都跑了吗?
她发酒疯打过两次、还是三次老板,一喝醉就有发泄不完的怒火,后来换了工作。
本来以为再也没人敢劝自己喝酒了,但是现在嘴里一股酒味,头昏脑胀的。
不会错,肯定是新老板也搞假期团建了!
推不动桌子,她又弯下腰,哼哧哼哧地搬凳子,准备拎着这个趁手的兵器去找老板算账。
石墩子却忽然被一团乌黑的气笼住,纹丝不动,吴遥往后踉跄两步,被雾气扶住,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连张凳子都搬不动……酒里有药!
危机感令她愤怒地扑到桌边,目光扫过石桌上的碗筷,落到离得最近的奶白色鱼汤上。
思维虽然混乱,但不妨碍她立刻作出决定,只要找到罪魁祸首,一定连碗带汤狠狠地塞进那人嘴里。
却有一只怪异的手比她更快端起瓷碗,金属甲片泛着乌黑的光,尖锐的指蘸了一点汤水,很快沉声道:“是酒。”
话音刚落,他又拧眉。
伪装成汤的酒里还有其它物质,容黎分辨不出来,但既然是酒,那么来源很好锁定。
“一定是九丹干的!危险的魔头!”“这是什么酒?她想对这个凡人做什么?”
怨与憎同时惊恐地大叫,接着被紧急派往浮梁宫,抓捕罪魁祸首。
罪证“鲫鱼酒”也一起飘了出去,吴遥下意识追着那个漂浮的碗跑,但虚浮的脚步跟不上它的速度,只能目送它飞走。
她有些懵,恍惚间以为那是个无人机,又或者是只鸟,于是停下来揉了揉眼睛。
余光里,晃来晃去的房间中站了个黑色的“柱子”,和人的轮廓一模一样,只是体型更大。
被酒精醺晕的脑子立刻清醒了一点,吴遥努力地分辨,想判断出这是不是人。
没有嘴,没有眼睛,脸的位置是一块黑色的有弧度的铁甲,应该是雕像?
伸手去摸,但摸了个空,“雕像”不着痕迹地后退,低头观察她的表情。
活的?她来劲了,步步紧逼,终于把高大的“雕像”堵在墙角。
吴遥试图双手撑墙拦住他的逃跑路线,奈何平衡系统已经罢工,眼睛也不好使,她低估了和墙壁的距离,手只压住了空气。
醉得晕晕乎乎的人一头栽倒,脑袋重重撞到了整片的铁质胸甲上,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金属的摩擦声猛地剧烈起来,过度的刺激从胸膛蔓延至全身,年轻的魔主不由自主地颤栗,尖锐的刺甲深深扎进墙壁,戳出数个大洞。
铁甲瞬间虚幻,如墨的雾气四处溢散,但在发现她低声痛呼的时候,又缓缓重新汇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