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我静悄悄地走了出去。在甲板上,我久违地掏出了一支烟。海风太大,引燃烟头真是件费力的事。
“呼!”我吞吐出一口烟雾,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这都叫什么事呢!”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逸一阵子呢?
果然,世间最恶毒的目光,就是“看客”那一副事不关己又带着无尽嘲弄的眼光!我真是受够这种目光了!
一根又一根地烟被点燃,接着熄灭。转眼间一盒香烟已然消失不见。我拿出胸前的怀表,看了眼时间。
四点半。
但天完全没有任何要亮的痕迹。还有几天,航行就要结束了。
我将要面对无尽的冰雪,寒冷的天气,以及随时英勇就义的可能。
Fuck!
这该死的政府怎么不去死?
无路可退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即使我的人生已经糟的不能再糟,可我还是不想死。我的目标,仅仅只是活着。哪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一滩烂泥也无所谓,只要还活着就行了。
我甚至都不要求做一个普通人了,对于我糟糕透顶的人生来说,那简直是一种奢求。
莫蒂尼,你就是个懦夫,你活该!
恶心又恶毒的语言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是罪有应得。
我污蔑了一个在二战中牺牲的英雄,这些,都是对我的惩罚。
我注定,做不了一个正常人。
头昏昏沉沉的。大脑好迟钝啊。我是要死了吗?
四下无人,就这样死了,应该是一件好事。
“醒醒,学长,你醒醒!”
巴蒂斯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有睁眼的欲望,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压,根本无法迫使它运动。
再次醒来时,我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冗长的觉。巴蒂斯特在我旁边,还有那位俄罗斯教授,意外的是,瓦托索也在。
他们发现我醒了,关心我的身体如何。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般,刺痛不已。大概是抽烟留下的后遗症。
“哼,真羸弱啊!莫蒂尼。”
瓦托索嗤笑的声音传来,我充耳不闻。他一直都这样。没必要斗嘴。只是巴蒂斯特的眼中满是担忧。教授也很担心。
这艘船上真正会关心我的,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我。。水。”
喉咙太痛了,我只能沙哑地发出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巴蒂斯特立即领会了我的意思。匆忙去拿水。而教授则是带着恶狠狠的瓦托索出了舱门。
我接过倒好的水,喝了几口。等嗓子稍微舒服了些,我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他心疼地望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你发烧了。很高。”
“是吗?”我垂下眼眸,“对不起。”
他不明所以,只当我烧傻了在犯糊涂。
老是莫名其妙的给对方添堵,又不知道感恩。他很快就会厌烦我吧。
我真该好好考虑考虑,如何独自一人在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北极自力更生。不然,我到时候死在哪个角落都没人知道。
“学长。下次再要出去望风,记得多穿点。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