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很大，凉地有些刺骨。被情绪左右的大脑冷静了下来。海浪的响声似古老传说中人鱼的歌声，神秘又捉摸不透。

脸颊火热的的疼。明明四周寒风刺骨。临近北极，候鸟肉眼可见的减少。甲板上空无一人，夜深人静，白日里吵吵闹闹地水手都陷入了酣睡。黑暗统治了世界，我什么也看不见。

北半球迎来了秋季。我也许会死在北极。

那到也不错，耳根清净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大概能混个烈士，披上英雄的头衔，落得一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

我妈会怎样？像对我爸一样，哭个五年，然后再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到死？简直糟透了！又或是因为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成为一个疯子，最后孤苦伶仃地死在屋子里，谁也不知道？

算了。我不能死，我还要活着回去给我妈收尸。

Fuck ！我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漫无目的地回到了船舱，惊讶的是，巴蒂斯特还没有睡。看样子，他一直在担心我。

我知道，他对我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自打上船与他相识起，不过短短三天，我便知晓了。可我这么个阴险狡猾，自私卑鄙的人究竟哪里吸引他了？可能他眼瞎？

“学长，你回来了？”

“嗯。”

“外面风好大，你冷不冷？”

“还好。”我拢了拢衣服。大脑在这种温暖的地方变得迟钝。我在犹豫是否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冷就好。”他虎头虎脑的样子有些可爱。

“巴蒂斯特。”猝不及防地听到自己的大名，他明显怔住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尽管这个话很自恋，弄的我难以说出口。但，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不管好坏，我其实都无所谓。

“？！！”他的脸居然在瞬间红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诶！不，怎么会，没有的事，我只是。。。”

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我的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定论。

“这样么？”我看着他都快红透的脸，道：“没关系。你可以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我不介意。”

他大概要破罐子破摔了，憋了好久，才支吾其词地说：“额？！学长，我，我承认，我喜欢你。”

“嗯，看出来了。”

“！！！？你，你知道。”

“是的，因为你太明显了。”他的眼中闪烁着亮光，欲要开口，却被我打断，“所以，你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就，就我刚来的时候。在图书馆，远远的见过你。一眼，我就被吸引的无法自拔了。”

“一见钟情？一眼万年？”这种鬼话放在任何一个人嘴里，我都不会相信的，但偏偏从他嘴里听见，我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对，对！”他很激动。

“不过，很抱歉，我暂时无法给予你满意的答复。”

清晰可见的失落攀上了他的心头。随即，他似哭似笑地说：“就算这样也没有关系，我能陪着你，看见你就足够了。”

他很难过。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难受，我无能为力。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是完美的，我不想毁了他。

“对不起。”我低下头，整张脸陷在阴影里。也许，我该给他一个拥抱。至少，他需要心灵上的安慰。

只是，我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冒然开口，他大概会更加难过。

“你没有错。”他有些哽咽，“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睡吧，很晚了。”

巴蒂斯特听话的躺进了被窝，我注视着他，直到他沉沉睡去。

“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我撇了撇自己有些过长的刘海，“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