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管你想干什么,人要有感恩之心,养病就好好养病,别做什么不该做的……”
祝丘缓缓眯起冷得瘆人的眼,紧盯着他,仿佛在暗示些什么,“将来免不了后悔。”
祝丘又顿了顿,“其他的,你该怎么和他们相处还是照常相处,我不会干涉。有什么问题和需求都告诉银丹,她会解决。”
“最后重申一遍——别做你不该做的事。”
丢下最后一句警告,祝丘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
方寻真像是被枚响炮炸到了一样晕,一时之间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但他的身体本能却先他一步开始戒备。
过了一会后方寻真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紧张的真正原因——那人的身上带着“血腥气”。
不是白刃见血残留下的气味,而是杀过人积攒起的戾气。
能常年走江湖活下来的人身上都带着几分保命的直觉,那人可真惹不起,身上的人命牵连绝对不少。
没想到看着病弱和善的祝长生,居然有个这样的爹。
方寻真无言地思索。
看来这里也不是真正的桃花源啊,他知道自己的爹……沾过人命吗?
算了,这也只是一种直觉,当不了定论。
方寻真只感觉这个地方好像到处都藏了秘密,裹着一层迷云。
青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感受胸腔慢慢被气体挤涨,困兽般四处游走着,然后是鼓起又凹陷下去的过程,试着把纷乱的念头压下去。
……至少现下不该管,自己什么都不了解,也没有能力做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了,祝长生与银丹还是等不见屋主人回来,银丹只好把人劝了回来。
反正人是肯定不会回来了,心里不免讥讽祝丘自己都愈发不敢见祝长生了。
祝长生只好无功而返,回来后也显得闷闷不乐。
美人即使嗔怒皱眉也好看,抿着嘴看那本诗集,也不知看没看进去,银丹顺着他的话抱怨了一句。
祝长生看了没多久就委委屈屈地准备睡了,银丹于是便乐见其成了。
她照常为方寻真脑后的伤上药,凑得比较近,快结束时方寻真贴过来,微不可查地耳语了一句:“你们要找的人,今天来找我了。”
他只是直觉觉得这件事应该先告诉银丹。
银丹还是继续换药,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正当方寻真还在内心风暴时,她突然压着声音说:“他说什么你就听着……听就好了,不必在意。还有,别向阿兄提起。”
在方寻真看不见的视角里,银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珠缓慢地游移,黑色的瞳思索般谛视他的神色。
方寻真郑重点头,没再言语。
很显然,银丹听完那几句话心情就变得不太好,没过多久就安抚方寻真早点休息。
“安抚”——指一被子盖住了方寻真鼻子以下的所有部分,然后立马走人。
大概是生气了?方寻真看着少女步履匆匆的背影推测。
……
银丹一进自己房间就疲惫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床板不堪重负地吱呀叫了两声,权当对少女泄愤的抱怨。
那个老家伙就尽管逃避吧,你最好能找到保阿兄长生百岁的方法。
她不自然地吸了吸鼻子,拿手臂挡住眼睛,一开口的泣声都让声音听起来变形了。
“他就不能,真的不能……一直陪着我吗?”
为什么,总要抢着她的东西?
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