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下,何大华的眼神冷得像冰窖。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笔直的烟柱,那烟雾正好喷在闫埠贵脸上。
闫埠贵被呛得连连咳嗽。
他却不敢躲,还得赔着笑脸把烟雾吸进去,仿佛那是仙气。
何大华往前走了一步,皮鞋鞋尖正好顶在那破簸箕的边缘。
“阎埠贵。”
何大华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却像是一把锤子,敲在闫埠贵的心口上。
“您这是清理垃圾呢?还是要把我家雨水当叫花子打发?”
语气不重,也没骂脏字。
但这叫花子三个字,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闫埠贵脸上。
闫埠贵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抹谄媚的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哎哟,何厂长,您这可是冤枉我了。”
闫埠贵急了,额头上冷汗顺着那副断腿眼镜往下流。
“这…这就是去年的陈煤,虽然碎了点,但耐烧啊,我是真的一片好心……”
他一边解释,一边心里发苦。
这何大华身上的气场,怎么比以前更吓人了?
以前那是街溜子的狠劲,现在这股子威压,简直跟厂里的杨厂长,李副厂长一模一样,甚至更盛。
那是手握权柄,杀伐果断养出来的煞气。
何大华没说话,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簸箕黑乎乎,甚至还混着点土渣子的东西。
这眼神,看得闫埠贵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他感觉自己那点抠抠搜搜的小算盘,在人家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被看了个通透。
这就是降维打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是笑话。
闫解旷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原本想讨好的话憋在嗓子眼,硬是没敢往外蹦。
闫大妈更是往后缩了缩,生怕何大华那双皮鞋下一脚踢的不是簸箕,而是人。
就在闫埠贵骑虎难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
后院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
“哐!哐!哐!”
听这动静,像是那头大肥猪成了精。
“老闫,你个老抠门,会不会办事!”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紧接着,二大爷刘海中那标志性的将军肚,撞破了前院的尴尬气氛。
他大衣都没扣好,里面露着半截白衬衫,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却稳得不行。
左手,两瓶绿玻璃瓶装的西凤酒,商标都没得皱一下。
右手,一网兜鸡蛋,看着得有四五斤,下面还压着一包大前门。
刘海中冲到跟前,甚至都没顾得上喘匀气,直接把闫埠贵往旁边一挤。
那大屁股一撅,差点把瘦猴似的闫埠贵顶个跟头。
“何厂长是什么身份?那是咱们轧钢厂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刘海中指着闫埠贵那一簸箕煤渣,唾沫星子横飞。
他一脸的正义凛然,仿佛闫埠贵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你拿这点破烂玩意儿寒碜谁呢?你这是看不起何厂长,还是看不起咱们工人阶级的家属?”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直接把闫埠贵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