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一车间的灯光依旧通明,炉火烧得比白天还要旺。
甚至连那个最难攻克的脱硫环节,都有了新的突破。
何大华确认一切都在正轨上之后,这才走出了车间。
门外,小王的那辆吉姆车早就等候多时了。
“厂长,回四合院?”
小王现在对何大华那也是敬若神明,说话都透着股小心翼翼。
“嗯,回吧。”
何大华坐进后座,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几天连轴转,虽然有系统强化的身体撑着,但精神上的疲惫是免不了的。
吉姆车划破夜色,在四九城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到了南锣鼓巷的那座大四合院门口,何大华下了车,让小王先回去休息。
刚一进前院,借着昏黄的路灯,他就看见了一幕让他觉得好笑的场景。
只见闫埠贵那一家子,平日里那是算盘珠子都要打到骨头里的主儿,一根葱都要算计半天。
此刻,闫埠贵带着闫解成,闫解旷,甚至连闫大妈都出动了,正团团围在何雨水的屋门口。
“哎哟,雨水啊,你看这天儿冷的,三大爷家里正好有点去年的碎煤渣,给你送点来生个炉子?”
闫埠贵那张老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手里提着个破簸箕,里面装着黑乎乎的一堆煤渣。
“是啊雨水姐,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你就喊一声,咱都是邻居,千万别客气。”
闫解旷也在旁边点头哈腰,一脸的讨好。
何雨水站在门口,一脸的懵逼和不知所措,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整不会了。
何大华站在阴影里,点了一根烟。
火光明灭间,照亮了他眼底的一抹玩味。
看来,哪怕是在这四合院里,风向也开始变了啊。
这帮禽兽,鼻子倒是比狗还灵。
“咳咳。”
何大华轻咳一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声,像是惊雷一样。
让正围着何雨水献殷勤的闫家众人身子猛地一僵,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看到是何大华,闫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
紧接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更加灿烂,甚至带着几分谄媚,腰杆子直接弯成了九十度。
“哎哟喂,何厂长,您回来啦。”
埠贵这张脸,变得比川剧变脸还快。
刚才面对何雨水时,那是长辈施舍晚辈的矜持和算计,眼珠子里透着的全是你占了大便宜的精光。
此刻面对何大华,那笑纹都能夹死苍蝇,腰弯得像只煮熟的大虾。
“那个我看雨水这屋里冷清,这不想着……”
闫埠贵搓着手,指了指那簸箕煤渣,一脸讨好。
“远亲不如近邻嘛,给雨水添点火气。”
何大华没搭理他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
他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叼在嘴上。
“啪。”
金属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