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地段不错,又是中庭,安静,凌守延和方明晚当初给她买房时,眼皮子都没跳一下,是直接付的全款,就把卡一刷,房子就盖了章。
电话被人挂了,又变成了一道来电。
凌予扫了一眼,就滑了过去,是她爸的助理。
“要要,你爸爸在开会呢,明天打成不成?”温柔的女声带了一丝方言,听起来让人有些不舒服,她叫着凌予的小名,却一点都让人亲近不起来。
“噢,你让我爸开完会给我打过来,我有话要说。”
女声应了一声,凌予就挂了电话,扔在了一旁。
钱,他们都那么在乎它,就是因为它,她才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也是因为它,让她一年四季连见他们一面都难。
她爸忙着管公司,她妈则忙着打广告,都有的忙,还生她干什么?
凌予用手背抹抹眼泪,把脸埋进了沙发。
房间里没声音,没有人关心她。
税修把手机偷了进来,在被窝里打了一晚的游戏。
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宿舍已经打完了最后一道铃,宿舍阿姨挨个敲门,吵得他心烦。
他不耐烦从床上跳起来,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校服套上。
少年的腰线紧致,没有一条线条是多余的,他没空欣赏自己的身材,把手机往床板下一扔,顶着个鸡窝发型就踹开了门。
“税修!又是你,这层楼都走光了!”
“哦。”他飞快地跑起来,脚步一拐就没了影。
一班的早自习乱得像粥,课代表也管不了,自顾自得带着几个还有救的学生在念书,其余的则交头接耳,要么吃早餐,要么剪指甲。
凌予昨晚睡得不怎么样,她眼圈红红的,像是哭了晚上。
陈优用手肘抵了抵她:“怎么回事?”
她强忍着睡意,冲陈优一笑:“没事,睡迟了。”
陈优:“不是吧,高老师留了你那么久?”
“那倒没有。我玩手机去了。”凌予说。昨晚她等了很久,睡了又醒,她始终没等到那通电话。
陈优刚想再说什么,前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她看过去,没再吭声了。
税修的头发又长又乱,几排碎发扎在眼皮上,他校服扣子没扣好,眼神还有些迷离,但他却有着一张老少皆益的脸,干净又俊朗,太阳穴下边还有一颗小的朱砂痣。
他没带书包,在众人的注目下走下了过道,坐进了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
然后,他蹙眉说了一句话,众人这才回头继续干自己的事。
他说的那句话是:“看老子做什么?老子脸上有东西啊?”
他摆好姿势,准备继续睡觉,睡觉前,他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锁到了凌予脸上,他一怔,张了张嘴。
凌予收回视线,眼睛盯着书看。
陈优:“你认识税修啊?”
“税修?我不认识。”她真的不认识,昨天朱学监叫他名字的时候她转过去看也没找到他。
陈优说:“他看着你。”
凌予捏紧了书页,当然没忘记昨晚那个翻墙的人。
他就是税修啊?
“早读吧。”她勉强念出了几行英文。
税修睡意全无,一直把视线放在她身上,没移开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同桌井文才捅了捅他说:“一直盯着人家干什么?你喜欢人家?”
税修睨着他道:“你看就她那样的,配不配被老子喜欢?”
井文才说:“这姑娘挺俊的,阮存正就说要追她。”
税修看了眼一旁痞样的阮存正,笑了一声,“眼光真差。”
“他可深情了,他早就知道这个凌予了,高一的时候给人送过花。”
税修坐直了,“凌予?她名字?”
井文才:“是啊,你不知道她叫凌予啊,人还班长呢!”
税修打断他,从桌洞里抠出了一支笔。“名字不好听,没什么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