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锋难以理解,更加难以置信,接过令牌反复看了几遍是不是拿错了,是不是假的。但他知道,仇泠任何一个决定都有他的理由,他更加不可能拿错。
这的确就是真的。
“哼...右阖令...”
仇泠看着令牌咬牙冷嗤了声,仿佛看着某块毫无价值的废铁。
阿锋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看向仇泠,只见他侧过身去,看着空中某处虚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除了阿锋,魔仆是不敢进入议事厅的。阿锋走后,大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
仇泠抬手,几处窗子簌簌闭上。
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是一场比赛,水浪之上父慈子孝,微风和煦,水底下生死相较,狂风暴雨。
他在找丹方,找他的弱点,最后找到那张魔神的梦魇图共觋梦生,杀了他。
而他在找能让他的神血者们永远听话的办法,包括他。
最后的关头,只看时间。
必须要快。
他打开了一卷图。
缓缓铺展开来,卷纸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摸上去甚至是温热的,若人肉跳动的触感。古老的图纹游走其间,绘制出山川河海,只一眼仿佛能陷入一个梦里。
共觋梦生。
少女穿着一袭杏色的纱裙,明媚得如同三月春光,她小跑着,时不时的到处张望,像一只机警的小兔子,很快就找到了死魂殿的秘密出口。
仇泠冷声喊着了她:“你干什么?”
阿芙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抱着自己包裹,一言不发的看着仇泠。
“你要走?”
阿芙的眼神也毫无温度的,不悲不喜的隔空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困住我。”
死魂殿之外多么危险她不知道吗。
离开这里不到一炷香她就会被那些或人或鬼的东西吃得渣子都不剩,她居然还要走。
她背叛自己救下凌知澜,自己都已经不和她计较了,自己都没赶她走,她凭什么要走?
仇泠呼吸微微颤抖,沉着嗓音道:“我说过,你不许离开。”
阿芙抬高声音,满是焦急:“我必须离开!”
“为什么?”
“阿佑有难,我要去救他!”
….阿佑?
这两个字如尖针一般刺入。
他却轻而易举的亲昵称呼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子阿佑,可她从未如此称呼自己,唯一一次叫自己阿泠还是在阻止自己杀凌知澜的时候。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连带着语气也是怒意的。
“你才认识他几天?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要救他….?”
阿芙丝毫不退缩:“阿佑是我的朋友,我要去救他!!”
朋友?
朋友可真多啊...
仇泠心中冷嗤了下,淡色的眼眸如一团死水,酝起丝丝黑气:“你觉得你救得了他?”
“救不了也要试一试。”
阿芙直视他的眼,言语坚定决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心无情,无朋无友!”
一句话如寒冰浇下,刺骨的凉意,黑气缱绻腾升,笼罩在少年周围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他已经死了,你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