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泠走后,余修从暗处出来:“尊上,您真的信任他吗?”
烈铘尊转身看他:“你认为我该信任他吗?”
橘色的光打在他的黑袍上,余修后退几步,恭敬弯腰:“少主智谋无双,属下难以洞悉,不敢揣测。”
烈铘尊抬眸,眯起眼睛,幽暗的目光若箭矢抵着后背,单手抚上了他的肩膀:“那你说,我信任你吗?”
余修是一把好刀,但对仇泠过于敌视,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劲力让左肩剧痛,冷汗涔涔而下,烈铘尊却忽然放缓了语调,松了力道,拍了拍肩膀的尘土,眼神也轻松起来:“你放心,你从来都知道,背叛我的人会生不如死,但忠诚的人,会得到很多。”
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杀他。
若不是畏惧阳光,他本可屠了仙门所有的人。
曾经有人知道他讳晴忌日,想借阳光杀他,但暴露于太阳下的他,会神志全无,激发最大的凶性,如同恶狼一般,将那人生吞活剥。
等他恢复神志之后,他又救回了那个人。只不过....去掉了他的皮肤,泡在盐水缸里,却用灵气吊着他的性命,如今那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死去…
这些,余修从来都知道。
他讨厌被背叛。
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也是会背叛的,最亲近的人也是会倒戈的…除非那个人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烈铘尊嘴角扯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很快了,这时间不会太久。
***
“殿下。”
回到死魂殿,阿锋已经在大厅等了很久。
自从听到尊上召见殿下的信息,他的心就揪了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尊上为什么要召见仇泠,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阿锋越想越着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魔仆带走自家主人,无可奈何的等。
仇泠一回来,阿锋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发问,仇泠先开口了。
他脱下外袍,卸下全身的防备紧绷:“他知道凌羽彻已死。”
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阿锋迎上前去,着急道:“他查到什么了?”
“给我倒杯茶来。渴了。”
阿锋满脑子的疑惑被仇泠轻飘飘的堵住,连忙斟了茶,仇泠接过茶,一饮而尽。
“他让我去调查尤箐。”
如此甚好。
正好可以借机把一切都推到尤箐身上。
阿锋悄然松了口气:“那太好了,他还没有怀疑殿下您,我们就来的及。”
“不,他怀疑我了。他在试探。”
阿锋又焦急起来:“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
自己已经心急如焚,可自家主子还是那么淡然。他垂下眼睫,一言不发,盯着空茶杯看了好久,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递给阿锋。
“你替我把这个这个给尤箐,告诉她尊上已经怀疑她了,让她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阿锋低头,令牌流过一丝金色的光,似有生命生长,流光组成一个“泠”字。
这是他的右阖令,凭借左右两枚令牌可以进出月麟渡任何一个地方,包括打开逃生传送法阵。
烈铘尊已经在盯着尤箐了。
若不用法阵逃离,她根本离不开月麟渡。
魔宗左右尊从来不和,更不可能将令牌给对方,让两枚令牌合力才能打开阵法传送,不过是为了抵御危机到来之时魔宗最后一招。
右阖令事关重大,仇泠就这样轻飘飘的给了自己的死对头。
让她走?!
“您真的要把右阖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