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去，你们打算聊到几点？”顾言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晓晓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

她福至心灵，突然凑近：“顾言，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顾言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荒谬。我只是在提醒你遵守协议。”

晓晓看着他发红的耳尖，突然起了玩心：“可是学长说，如果我拿了金奖，就请我去那家很贵的旋转餐厅庆祝呢～”

顾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随你便。”

晓晓憋着笑，继续逗他：“学长还说，我很有天赋，以后可以经常一起写生...”

“够了。”顾言突然打断她，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你的艺术事业我不干涉，但请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在协议期间，至少维持表面的忠诚。”

晓晓愣住了。这是顾言第一次明显表现出情绪波动。

车内陷入尴尬的沉默。直到司机提醒到了，两人才一前一后下车。

家庭聚餐时，晓晓明显心不在焉。顾言却表现得异常体贴，不断给她夹菜，语气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多吃点，最近画画很辛苦吧？”

顾妈妈欣慰地说：“小言真会关心人。”

只有晓晓知道，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复！

饭后，顾言被叫去书房谈事，晓晓在花园里透气。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所以，你就是顾言的未婚妻？”

晓晓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优雅的女生——是楚云熙。

“我是楚云熙，顾言的...老朋友。”她微微一笑，眼神却带着审视，“听说你们是家族联姻？”

晓晓点头：“算是吧。”

楚云熙打量着她：“真意外。顾言以前说过，最讨厌这种封建习俗。看来他还是向现实低头了。”

晓晓心里有些不舒服：“人和想法都是会变的。”

“是吗？”楚云熙靠近一步，“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初中时我和顾言约定过，如果二十五岁都没找到合适的人，就在一起。”

晓晓怔住了。

楚云熙轻笑：“当然，只是年少时的玩笑。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谈恋爱吗？”

晓晓的心沉了下去。

“因为他心里一直装着那个约定啊。”楚云熙的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伤感，“所以，你们这场戏，还要演多久？”

晓晓正要回答，突然看到顾言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

“云熙，适可而止。”他走过来，自然地站到晓晓身边，“那些小时候的玩笑，早就过去了。”

楚云熙的眼神暗了暗：“对你来说是玩笑，对我不是。”她深深看了顾言一眼，转身离开。

花园里只剩下两人。晓晓低着头，心里乱成一团。

“她说的...”顾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是真的。那只是初中时被同学起哄说的傻话。”

晓晓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

顾言沉默了很久，久到晓晓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因为...”他轻声说，“没有遇到想要靠近的人。直到...”

他的话没说完，但晓晓的心跳突然加速。

就在这时，顾小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爸妈叫你们...哇！你们在约会吗？”

晓晓这才发现，因为刚才的对话，两人不知不觉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顾言后退一步，恢复平常的语气：“什么事？”

顾小冉眨眨眼：“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们要切蛋糕了～”她笑嘻嘻地跑开，临走前还对晓晓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晓晓看着顾言故作镇静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冰山学霸，也许正在一点点融化。

而她自己，好像也越来越在意这个看似冷漠实则笨拙的“协议未婚夫”了。

回学校的车上，晓晓轻声说：“对不起，今天是我先忘了约定。”

顾言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我也有错。不该那么说话。”

晓晓笑了：“那扯平了？”

顾言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嗯。”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夜空中有几颗星星悄悄探出头，像极了某人眼中小小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