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家事特意派小冯来传信,就是要我留在杭州城中追查线索。”邓穷轻轻摇头,“怹已派了师兄弟往其他方向去追,我就算回去也赶不及了。”
“杭州城中?”
任舟轻抚着嘴巴:“像湛泸这样的宝物,贵派一定看护严密吧?”
“不错,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师兄弟在楼中巡视一遍——”邓穷想了想,“大概是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
任舟咂了咂嘴,仔细考虑了片刻,才接着说道:“藏剑楼既然是贵派重地,看守必然众多,区区半个时辰,能否由贵派逃出生天还在两说,即使逃出来了,恐怕也走不了多远吧。”
闻言,邓穷微露赧然之色:“任兄说的是常理,不过……今日在藏剑楼值守的小冯生性颇为懒散,加之像是任兄所说、有不少师兄弟从旁巡视,他便更加放松了。所以在楼内巡逻时也就随意些,非但间隔的时间拖得更久,而且巡视起来也难免有些漫不经心,因此——因此——”
说到最后,邓穷略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而任舟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轻抚着脸颊代为补充道:“因此,也不能确定前次巡视时湛泸是否还在,也就无从得知对方是否是在半个时辰以内将剑偷走的,对不对?”
邓穷默默颔首。
任舟叹了口气,再次看向了刘佩琼。
“干嘛?”
刘佩琼眉毛一竖,面色有些不善。
“没什么。”任舟干咳了一声,“只不过觉得你在江湖上游历了这么久,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或许会有什么独到之处。”
听任舟这么说,邓穷也跟着看向了刘佩琼。
“独到之处?”
刘佩琼冷笑了两声,不阴不阳地揶揄道:“谁敢在你堂堂任大侠面前自负有什么独到之处呢?”
任舟又干咳了几声,最终只好摆出个告饶的态势,含糊地说道:“刘女侠聪明伶俐、触类旁通,也不必过谦了。”
刘佩琼这才摆出得胜的笑意:“要说是这方面的事情,我确实也略有心得——这些日子来已见过了不少。不过,我总要看看失物先前的位置、周遭的环境才能看出点什么,这好像有些强人所难了。”
闻言,邓穷先是面露迟疑,又瞥了任舟一眼:“多谢二位愿意出手相助,但这件事并非是我能应承下来的。如果二位不介意,不妨先随我到敝派,等禀明家事以后再由怹决定,如何?”
“就由刘女侠单独跟你回去吧。”任舟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邓穷。
刘佩琼一愣:“那你呢?”
“我?我就留在城里。”任舟耸了耸肩,“正可代邓兄追查一番那位窃贼的踪迹。”
邓穷也有些踌躇不决:“可是任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是否有些为难?”
“我并非初来,甚至还曾到贵派去过——这点你问问薛老头自然就明白了。”任舟笑得胸有成竹,“况且,就算我对杭州不熟悉,却有几位对此处风土人情熟悉至极的朋友。”
“朋友?”刘佩琼撇着嘴,好像有些不屑,“那你的朋友怎么不说来招待我们一番?”
“因为我们相识得并不算太久。”任舟满含深意地答道。
一怔之后,刘佩琼有些明悟了:“你是说刚刚那些贼?”
“怎么能叫贼呢?”任舟一本正经地纠正,“人家是市井好汉。”
“怪不得你这么兴奋。”刘佩琼再次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是针对任舟的解释,还是针对他的态度,“如果你那几位朋友也被藏在这里,托他们帮忙也就很容易找到了,对不对?”
“朋友?”邓穷茫然地看着任舟。
还不容后者解释,便听见外边传进来一声嘹亮的呼喊。
“任大哥呢?在不在?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