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哥,你果然在这。”
一见面,还不容任舟开口,年轻人便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先前您也没告诉我们上哪找您,也怪我们当时忘记问了,所以刚才还找了您半天。幸好听人说起来曾见到一位穿着紫衣、佩着一把锈——嗯——奇特的长剑的年轻人进了这间茶楼,当时我还不敢确定,后来又听说这个人气度不俗、潇洒不凡,我就觉得肯定是您没错了,这才斗胆在下边喊了一嗓子,没想到您还真的在这。”
与他同来的那位老成些的汉子冲着任舟连连苦笑。
“坐吧。”
任舟错开了一步,将二人让进了雅座,又将先前的话再度向茶博士吩咐了一遍。
“任大哥,您先前有朋友在这?”年轻人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两个空杯,“我们是否来得不凑巧?”
“凑巧得很。”任舟随手将杯子拿到了一旁,“他们有些事情要处理,刚好要离开。”
闻言,年轻人面露兴奋之色:“您的朋友是我们刚刚上楼时碰见的那位养心剑庐的大侠?”
“倒不是认识。只不过他们所用的兵器样式都差不多,所以能分辨出来。”
任舟点了点头:“我说的朋友就是他。”
“那——”
年轻人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发,又觑了汉子一眼,才支吾地继续说道:“那能否请大哥帮个忙?”
“什么?”任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要拜进养心剑庐学艺?”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年轻人连连摆手,“我并非是这块料,我自己也清楚得很。”
“那是……”
年轻人涨红了脸,吭吭哧哧地答道:“前些天小弟去赌坊博彩头,正巧手风顺得很,连赢了七八手。”
“这是好事啊。”任舟微笑着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茶。
“本来是好事,但是运走到头了就要走背字儿了不是?”年轻人咂了咂嘴,面色有些发苦,“由第三把开始,局中有一位养心剑庐的大侠,好像是没带够银子又输红眼了,竟然要拿剑抵债——这东西我当然是不敢拿,只好让他先欠着了。到后来他又连输了四手,掏不出钱来就只好走了。”
“所以你想让我替你追账?”
年轻人连连点头,然后又偷眼觑着任舟。
“赖子。”见任舟迟迟不答,汉子板起脸、装模作样地呵斥道,“见人摸提钱,提钱抓破脸。亲生父子、孪生兄弟还有为此反目的,任大爷初来此地,你这不就相当于攒哄着他跟养心剑庐翻脸吗?”
“这倒是无妨。凭我和养心剑庐的交情,也不担心他们会因此为难我。”任舟冲着汉子笑了笑,“只不过嘛,江湖规矩,没有让人白跑腿的。咱们虽是朋友了,但规矩总是要讲的。”
赖子即刻转忧为喜:“任大哥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差。如果您真能把账讨回来,那其中的五成就算是大哥的鞋钱和茶钱了。”
“我不要银子。”任舟轻轻摇头,“我要几位再帮我一个忙。”
“您尽管说,但凡是兄弟几个办得到的,绝无二话。”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不必这么郑重其事的,对两位而言应该只算是小事一桩。”
任舟笑了笑,放下杯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烦请撒出人手去问一问,今天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出入过杭州城、尤其是在养心剑庐周围。”
“形迹可疑?”汉子皱着眉,咂摸了片刻,“这是否太宽泛了些?”
任舟想了想,补充道:“现在可能还随身带着个匣子或者以布蒙住的长条,大约——大约是寻常的宝剑长短,或者要略长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