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呢?”郁诗韵鄙夷,拿着手机对着琼琚就是一顿控诉:“琚琚你看她!果然,距离产生美,我们才见面不到两天,就开始对我不耐烦了。”
“谁不耐烦了?怎么张口就污蔑我。”
徐格的声音也从扬声器里传出来,琼琚就这么拿着手机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下,笑着听两人拌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格驶离高速路段后,很快又上了国道。
琼琚通过郁诗韵镜头里拍摄出来的边边角角,判断出她们这是要往郊区开。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噢!有个项目在找徐格格,回程的路上刚好经过,就顺道开过去谈一谈。”
还不待徐格开口,郁诗韵就帮她给回答了。
琼琚听后蹙眉:“是正经项目吗?”
也不怪琼琚担心,主要是徐格这人看着高冷酷飒,实则是个别人说啥就信啥的乐天派傻白甜。
还不长记性。
被骗之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万一呢?万一这回是真的怎么办?”
问得她们这些劝她的人每次都觉得自己格外冷漠,特别不是人。
但好在,大多数时候,徐格也只是被骗财。凡是涉及到人生安全的骗局,这家伙又会变得鬼精鬼精的,没人骗的了她。
“是!您就放一万个心在肚子里吧,这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项目,如果顺利谈下来,我接下来三四个月都不用再去接别的活了。”
“真的?”琼琚问的是旁边的郁诗韵。
“嗯,那人可厉害了,上学那会儿经常带着我们一起打比赛拿奖来着,有部作品还送到了国际上去参赛,大三那年他就拿到了央视编导的实习机会,可惜……”
郁诗韵将镜头偏了偏,掩去眼底那抹无意识流露出的惋惜。
见对面突然没了声,琼琚好奇地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他后来换赛道了。”徐格的声音响起来,探出右手,在郁诗韵的手机屏幕上点了下镜头翻转,然后握住她的手把镜头往自己这边带过来。
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路况,边开车边继续说,“还记得我当时的第一份工作吧?”
琼琚想了想道:“非遗苗绣那部纪录片?”
“嗯,”镜头里,徐格手握方向盘,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开车上,只分出一点思绪与琼琚聊天,“是他跟央视那边推荐的我,拍完那部纪录片,他就辞职了,之后再没拍过纪录片。”
琼琚愣了下,没说话。
对于这个结局,有些意外,却又好像早在郁诗韵说出“可惜”二字时就得以预见。
她们是琼琚当年在艺考集训营认识的朋友,徐格那会儿总喜欢到处溜达,午休时间更是闲不住,别人都在休息,就她在校园里乱晃。
从南楼晃到北楼,再从楼下晃到楼上,就这么从编导班晃到了雕塑班的门前。
然后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面捏泥塑头像的琼琚。
八月末的申城依旧还热得跟蒸笼似的,徐格是个完全静不下来的主儿,那天却顶着大太阳站在教室外,看一位素未谋面的女生捏了一中午的泥人。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来时,琼琚抬头看向了教室前方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上。
正是这倏然间的抬头,让徐格窥见了少女眼底的悲凉。
她从踏入这座集训营的第一天起就听说对面北楼有个不会说话的冰美人,成天独来独往,从不和身边的同学有过多的交集。
七月下旬集训至今,已有一月有余,但她的同班同学却说,从没听她说过话。
眼睛里也总是阴郁居多,像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哑巴。
要不是上课时老师喊她她会给反应,他们甚至觉得,她可能耳朵也有些问题。
可是那天,徐格却在铃声结束后,听到了属于少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