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了。
这四个字,不像是一句宣告,更像是一道烙印,带着滚烫的温度,蛮不讲理地,狠狠烫在了温年的心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这句霸道至极的话语碾成了齑粉。
抵着他额头的额头,温度高得惊人。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像是有着某种慑人的魔力,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呆呆地看着,看着里面那个渺小又狼狈的自己。
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最基本的回应都做不出来。
顾凛川没有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由内到外彻底看透。
他身上那股强势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在说出那句话之后,似乎收敛了一些,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反而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温年笼罩得更紧了。
温年能感觉到自己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发软,发颤。
之前被一连串的冲击耗尽的体力,此刻再也无法支撑他站立。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几乎要瘫倒在地。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摔倒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地环住了他的腰,将他下坠的趋势稳稳地遏制住。
下一秒,温年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另一只手臂已经穿过了他的膝弯。
顾凛川没有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甚至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缓冲时间,直接一个横抱,就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
突然的失重感,让温年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这是一种完全脱离掌控的感觉,身体悬空,唯一的支撑就是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出于本能的恐惧,他的双手想也没想,就紧紧地环住了顾凛川的脖子,指尖用力到几乎掐进了对方的皮肉里。
这个动作,换来的只是男人胸腔里一声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闷笑。
温年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颊“腾”地一下烧得更厉害了。他窘迫得想要松开手,可身体的本能却快过理智,他不敢松,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让他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只能把脸死死地埋进顾凛川坚实的胸膛里,试图以此来逃避现实。
可这个举动,却让他陷入了一个更加无处可逃的境地。
被抱在怀里,温年的脸被迫紧紧贴着顾凛川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胸肌坚硬的轮廓,以及那透过衣物传来的,灼人的体温。
更要命的是,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胸腔里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沉稳,规律,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穿透了他的耳膜,穿透了他的胸膛,与他自己那阵不成体统,乱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形成了诡异的共振。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耳边这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到底是谁的。
那股冷冽又清冽的雪松气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郁。不再是远处飘来的一缕,而是像实质的海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将他彻底包裹,侵入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毛孔。
让他产生了一种被完全占有,被对方的气息彻底标记的错觉。
温年放弃了挣扎。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办法挣扎。
他的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只能任由顾凛川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卧室深处。
短短的几步路,温年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毯柔软的触感,能感觉到空气中浮动的微尘,能感觉到抱着他的这个人力道是那么的稳,稳到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最终,顾凛川的脚步停了下来。
温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轻地,缓缓地放下。
后背接触到的,是一片极致的柔软。
他陷进了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大床里,柔软的被褥将他大半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他茫然地睁开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卧室里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光线很暗,很柔和,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暧昧朦胧的氛围里。所有事物的轮廓都被模糊了,只有近在咫尺的这个人,轮廓清晰得过分。
顾凛川小心翼翼地将温年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从抱起到落下,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珍视,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这种极致的温柔,与刚才在门口那个强势掠夺,充满攻击性的男人,判若两人。
强烈的反差,让温年刚刚因为缺氧和惊吓而稍微平复了一点的心,再一次毫无预兆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躺在床上,仰视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昏黄的光线从侧面打在顾凛川的身上,在他挺拔的身影背后,投下了一大片浓重的阴影,几乎将温年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他看不清顾凛川脸上的具体表情,只能看到那双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